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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惊叫连连,好像是在见识他们这辈子见过的化妆效果最逼真的表演。 王含乐感到一股刺骨的冷从脚板底升起,寒意在一个小孩拿着笸箩出来向观众席要钱时达到峰值,他一瘸一扭的走路方式与猴子蹒跚学步一模一样,脸上也像孙悟空长满密密的猴毛,有尖耳朵,尾部还有尾巴,端着碗的手臂长满了黄毛,不少人借着丢钱的机会摸他,捏他的手,小孩的手触电般缩回,王含乐看见黄色的毛在观众头顶飞舞,她注意到有人开始打喷嚏。 猴孩抓耳挠腮走到王含乐面前,中场休息时间,篷里亮如白昼,她慢慢摸身上,不是她不舍,而是常年不出本地的她没有带零钱在身上的习惯,所以才不会走了几公里路来看表演。 猴孩大概有任务指标,王含乐不掏出钱,他就是不离开。 旅行团的人盯着王含乐浑身到处摸的动作,窃窃私语,导游也不过来劝阻,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在一旁看着不吱声。 在摸到手腕上的表时,王含乐鬼使神差抬头,对面男人也在看她。 他非常年轻,王含乐敢和她零星的损友打赌,这个人还在学校里扎混,天知道他为什么出现这里,他这种人应该背着登山包去攀珠穆朗玛峰,穿短裤去热带丛林,戴防风镜去北欧,扛氧气瓶去潜泳,而不是在人油地滑的市井地带,一脸难过地看小孩敲诈大人。 视线下移,她知道为什么了。 年轻男人坐的不是马戏团的扎凳,他的下半身盖了毛毯,毛毯边缘闪着红色的光,是上好毛皮的光泽。 他坐在轮椅上。 他是个残疾。 马戏2 王含乐最终还是从内裤兜里掏出一卷美金,藏得太隐秘,她不得不当众拉下长裤拉链,在一地眼珠子中,将内裤里抽出的钱,全部放进猴孩的笸箩里。 那是她出国前专程从银行兑换的崭新美刀,卷成手指粗细缝进内裤暗袋,以防脱离了旅行团没钱吃喝饿死在这七天里。 不合群的人总有他的生存窍门。 猴孩似乎见惯了大钞,并没表现出多新奇多兴奋,继续走往下一个观众。 王含乐看见对面男人的目光随着猴孩的离开也脱离了她身上,立即明白,自己这钱白给了,她的壮举压根就没得到人家的关注,甚至可能觉得她就是现场心软的冤大头之一,给的钱越多,和智商越成反比的那种冤大头。 这一想法在猴孩走到男人面前时得到验证,男人摇了摇头,猴孩没有像纠缠王含乐一样流连不走,直接越过男人走往下一个。 畸形秀表演很快结束了,旅行团的人从进来的门出去,门口汇合,集体回酒店。 因为导游特别打了招呼,今晚来的人都是成年人,一个个红光满面,眼睛发亮,还在反刍刚才怪奇盛宴,稀稀疏疏三两成团,有赶下一场的意思。 王含乐脱离组织选了其他门出去。 她是跟着轮椅走的。 轮椅上的人带她见识越国T市的夜景。 乡村化的街道有着都市的绚烂霓彩,人口密集如蚂蚁,轮椅熟练避开他人身体,王含乐则不断“骚瑞骚瑞”跌跌撞撞在人群中跟踪矮一截的他。 低矮屋檐飘下的道旗抚摸着她的眉梢,又或者是一些滴着水的衣服,潮湿霉臭汗臭脚臭狐臭鱼腥臭香水臭在鼻端挥之不去,耳边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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