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期 (第3/4页)
他家人如何阻挠,姚晖如何不愿意离开他命定的沙场——不愿意就毁掉、阻挠就杀,没关系的。他既然敢对我好,就得忍受我爱他,对吧。 于是我问他。 “哥哥,可以给我做皇后吗。” “我的后宫、这辈子都只会有一个皇后的。昌安要是不来,就一个都没有了。” 他瞅着我笑了一会。瞅到我甚至想好了以后怎么传这将军是我脔宠的流言,怎么传他以色侍君,怎么名正言顺夺他实权杀他父母兄弟——反正都不是真心喜欢他——他竟然同意了。 好。好。我魔怔似的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止了与他再做一次的念头。 姚晖生小晏那时候又是冬天。 我害怕,我着实是害怕。他那天还在我怀里偎着,刚熄了烛他就说疼。我一开始以为是小孩又踢他肚子,抱着哄好一会——可这疼却不停。我想着该到日子了,怕是他真要生,急匆匆去找了产婆。 果真是孩子要出来。产婆说我看这事不好,我就瞪她。姚晖毕竟不是女人,不管孕期被拓得多好也还是难生—— 我害怕啊。 毕竟我娘也死在冬天。 具体怎么样都是后来大些我知道的,那时候不过是个婴儿,怎么能想起来。她生我生不出来,血又流的太多,我还在她肚子里她便奄奄一息,没力气了。产婆活生生把她肚子剖开,把我这晦气的孩子扯出来。 她的死悄无声息的,直接去了。尸体是用她身子底下被血染红的床单裹着抬走的,扔在宫墙外边,像是丢弃一包垃圾,一个破布娃娃。 姚晖那时候小,随他那做侍卫长的大哥好好把我娘安葬了,我才知道这些。 我害怕啊。 就这么听他撕心裂肺的叫,肝肠寸断的哭,我害怕啊。我怕他死,我怕他离开我,我怕他也被染上鲜红的床褥裹着丢弃——即便我知道不会这样。那晚上我第一次知道姚晖掐人挠人多疼,他从来不骂我从来不伤到我从来不反抗我,之于我只有无限的溺爱和纵容,只今个,他用覆了薄茧的掌攥我手腕,攥出一片青紫——我却感受不到生疼。 我害怕啊。 产婆催着要他用力,我烦得要骂出声。水一盆盆往外端,人一个个往里进,他底下那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口、逼我的爱人受着这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苦。 我也哭出来了。真的、真的、好害怕啊。 他慢慢卸了力,用那几根漂亮手指摩挲我的腕子——那腕子底下,就是我指骨全碎的左手,这么看倒是对比鲜明。 别哭啊、没事的。对不起,是不是弄疼四郎了呀。 不会死的,我命大着呢。放心。 我爱你。 这呆子反而来安慰我——没什么道理的,我居然真放心了。他松开手去用最后一点气力吻我腕上的青紫,缠绵缱绻——我才觉出像手腕断了一般疼。 没事的。我喃喃。 你要是出了事,没人能活着。姚昌安。 你所爱的国爱的苍生百姓,我会逐一毁掉。 姚晖。姚昌安。你不许跑。 他笑笑,只跟我说他想明白了,其余只字未提,也似没了力再与我讲话。我像是能感受到他身下小口撕裂般痛苦,心疼得察觉不到他的异样。 最后他拽我的衣袖拽了整整一夜,那孩子才出来。 产婆不敢说太多话,只说多了个小皇子,让我抱抱他。我没理,把我的小孩放到姚晖旁边,去抱姚晖。 他明明昏死过去了,我一接近,却又缩我怀里。浑身都汗湿了,摸上去湿淋淋腻乎乎的——肚子还挺软和。柔柔一层脂肪又暖又湿,像他阴唇。 我挺高兴。这感觉弄得我怪奇怪的,像心里边漫上层潮水,在烈火里燃起一片湿润来——火是姚晖给的,水也是姚晖给的,我这颗心该是在痛,却硬是高兴。 我让他哭、让他苦、让他受这等罪,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反倒觉得是我这大将军着实是痴情,这回真是要永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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