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含笑帷幌里,举体兰蕙香〕 (第3/3页)
“不打了,不打了。”陆存梧把仅剩的黑色藤条抽出来远远扔开。 “叫你办事你就打人!”姜鸢疼极了,不依不饶的哭嚷起来。 “我的错,我的错。”陆存梧哄着她。 此时此刻,他不再称孤道寡。 “下次这样,再也不理你!”她越哭越难过。 陆存梧抱着她轻轻的晃。 “微微,以后多这样和我说说话好不好?”他贪恋这一刻的相拥。 九五之尊也会觉得孤单吗? 应该会的。 姜鸢往他怀里凑了凑,小声说了句「好」。 第二天一早,宗滢就上门了。 “夫人她昨夜睡得晚了些,此刻尚未梳洗,您不如去花厅稍等片刻,待奴才……”岚烟在寝殿前的拱门处尽力拦着她,急得直皱眉。 “幼湖母妃还没起?没关系的,本宫也是女子,本宫这就进去给母妃问安。”宗滢提着裙摆就往里走。 “贤妃娘娘!娘娘!”岚烟扑通一声跪下了。 宗滢指示侍女拦住岚烟,自己灵活绕过她,直奔寝殿而去。 陆存梧听到响动,前脚刚翻出窗台,后脚宗滢就进屋了。 床榻之上的姜鸢睡眼惺忪。 宗滢大刀阔斧的坐下,喝了一盏茶开口道:“皇帝那憨货没在你这?” 窗外的陆存梧一脚踩歪,险些摔进泥里。 “贤妃说笑了,陛下何以会在我宫里?”姜鸢向来有些起床气,此刻强打起精神笑着回答道。 “昨日我与李时珠入宫,可他谁那也没去。他不是喜欢你好些年了吗?我还寻思着定是来找你了。怎么,老皇帝都死了他也不找你?亏我还以为你俩早就暗度陈仓了。”宗滢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语气中有点失望。 “贤妃慎言。”姜鸢快崩溃了。 “不跟他也好,似他那般掣肘颇多之人,跟了也无甚意趣。”宗滢从绣凳上站起,几步行至塌旁坐下,执起姜鸢的手,轻轻拍了拍,“你以后跟我吧。” 姜鸢彻底凌乱了。 “母妃不记得我了是不是?”宗滢眉色飞舞的说起来,“夫子叫写策论,母妃仿了我的笔迹,救我好些回,从那起我就一直爱慕母妃。” 听墙角的陆存梧理了理衣袍离去,心中暗笑「原来微微于太学不止救过我,倒是个博爱的」。 “啊?不是爱慕陛下?”姜鸢问。 “咳,这事嘛。我本不愿嫁人的,只想着随兄征战,也叫母妃知道这些年的策论没白替我写,我宗滢也能做个有利于民的巾帼英雄。可我哥不乐意,说哪有女孩子不嫁人。”宗滢挠头道,“所以我就诓他我爱慕皇帝,那皇家的亲总不好攀吧?没想到,还真攀上了。” 姜鸢听得人都傻了。 一整日宗滢都赖在颐和宫缠着姜鸢,甚至叫内务府把内宫之中需要处理的事项都报到颐和宫来。 大行皇帝有生育的妃嫔有九位,除去已逝的中宫元后和容贵妃,而今只有七位身处内宫。 “母妃要不要给皇帝个机会?”宗滢试探着问她。 “什么机会?”姜鸢打着扇笑道。 “相携终老的机会啊,这么多年了,他做太子时不立正妃,而今也未有中宫元后,或许是在等母妃呢?”宗滢扔了粒葡萄进嘴。 「在等我?」姜鸢摇团扇的手停了下来。 宗滢瞧着她的反应,笑着拍手道:“母妃年岁尚轻,为何要为先帝委顿一生呢?若……” 她话没说完,就有侍女掀帘而入。 “何事?”宗滢见有人进来,立刻正色。 “承明殿的消息,陛下已朝福宁宫去了。”侍女道。 “知道了,下去吧。”宗滢摆摆手。 待侍女退出室内,宗滢气愤开口:“别给他机会了,这么急着去找李时珠,他脏了。” “他是皇帝,理当雨露均洒。”姜鸢眉眼在笑,心头却隐隐发酸。 “母妃若这样说,那么母妃认为,”宗滢挑眉道,“内宫妇人第一要务为何?” “衍嗣绵延。”姜鸢对答如流。 “错,是争夺圣宠。”宗滢眼眸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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