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朋友 (第1/2页)
虽然随着人的成长,关于儿时的记忆会逐渐模糊,甚至化为一片浑浊不清的死水,静静躺在大脑中,但我依然记得某个画面。那是戴维第一次奶声奶气说出真正意义上的单词,他像是被自己吓到了,哭着往我这边凑,可我和他的父母一样展露着笑容,温柔地亲吻他脸颊。 不久后,这张柔软的脸蛋褪去了稚嫩,他开始在学校里结交朋友,偶尔会和人打架,偷偷躲在厕所里洗被蹭脏的衣角。我总会叹气,抓住他的手,示意应该如何如何才能更快、更好地将东西洗净。而他笑嘻嘻的,不再像从前那样流泪,故意哼着不成调的歌,对我说想要吃一根酸味的棒棒糖。 “那你要记得刷牙。”我叮嘱道。 戴维咀嚼了许多口味相近的糖果,当然,他的牙齿依然很棒,即便后来他学会了抽烟。我不赞同,但他悲伤的时候似乎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排解,尤其对一个十四五的青少年而言,烟熏火燎的味道同时意味着叛逆和自由。 这是很漫长也很痛苦的一段时间,戴维的转变也十分缓慢。他读到了各种书籍,关于历史、生物或者心理学,然后减少了吸烟的次数,学着调整作息,哪怕根本没有朋友等着与他见面。比起从前,他在学校里像个透明人,我不知道这是否与我的存在有关,毕竟那些年纪相差无几的同学总嘲笑戴维,说他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因此他喜欢在天台的角落坐着,用自言自语的音量诉说:“他们都是蠢货,纯种的傻子,当一个孩子有什么不好的……” 我很难过,从后面抱着他,在那竖起细小绒毛的脖颈上轻轻地碰了碰,像最密不可分的好友那样安慰他。 考上心仪的大学后,戴维的状态好了不少,每天的食量也恢复到普通男孩的正常水平,这让他的父母非常欣慰。他加入了一个文学社团,在里面写一些短小的故事,发表在校内的刊物,竟然也赢得了喜爱。我却觉得不太适应,说到底,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我都几乎忘了他会遇到更多更多有趣的人,与他们缔结友好的关系,甚至形成更深的羁绊。而戴维的父母希望儿子变得开朗,所以他们对我的态度也逐渐糟糕,从喜爱到厌恶,再到现在的无视。 大二,戴维身边已经有了四五个极好的朋友,他们会约好时间吃饭、玩游戏,或者追一部新出的影片,哈哈大笑。他不再需要一个人蜷缩在被窝,让我给他讲故事,令他感到快乐的人和事开始一点点挤占我原来的位置。我感到不解,也愤怒,因为我们曾经一起度过那么痛苦的成长期,那时他没有抛下我,可如今他渐渐疏远了我。 时间推移,我发现戴维变得更忙碌了,学业的压力、未来的去向和朋友们的簇拥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无论我怎么试图勾起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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