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婚后 (第3/3页)
生不出任何挣扎求生的想法。 时崤是海里的邪恶亡魂,时崤用爱意织成了歌声,浮泽便成为了那个迷惘者,主动踩进海潮里,走进对方制造的漩涡中。 他脑子乱糟糟的,放弃了抵抗,抖着手,五指扣进时崤的指缝里。抬着头与时崤对视,看到脖子发酸也没有收回视线,这一次,话语不需要在脑中排练,已经脱口而出: “你可以再打一次印记。” 有点点金光从他身上溢出,他收起了皮囊,头一次在人间、在鬼王怀里展现出自己最原本的仙身。浮泽垂下眼,声音也小小的:“可以在我的仙魂上,刻上你的印记,以后,就不怕找不到我了。” 时崤顿住了,胸膛急剧起伏。 下一瞬,鬼气从他身上疯狂涌出,普天盖地地将彼此包裹。 在时崤面前露出没有任何保护的仙魂让浮泽有种赤身裸体的羞耻感,这是他第一次完全没有保留地被触摸到仙魂,对象不是仙,不是人,而是带着一身相斥力量的鬼。 但很快,他就没有余力去在意这点羞耻感了。时崤翻涌着黑雾将他包裹,来自地底的鬼气与仙体直接触碰,两种截然相反发力量便激发出了剧烈的反应。如同烧红的铁沉入冰水,一种强烈的被入侵感从脚脚只窜到胸前,浮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好像仙力在一刹那都齐声尖叫起来,他瞪大眼睛,害怕、颤抖,却又生出无限的酥麻快意。 他根本没有想到会这样。 触感被成百上千倍地放大,时崤的手只是贴在他的后颈,他便敏感地绷紧了身子,发出拖长了的难受的哼喘。仙魂被污染感的感觉过于恐怖,窜上天灵盖,激得他头皮一阵阵发麻,仙力的流转也乱了,眼前冒出阵阵白光。 “这么敏感?”时崤也有点惊讶,忙收回了手。 他看见浮泽双眼失神,竟是已经无声地淌了一脸的泪。慌了一下,想帮他擦泪,又不敢轻易再动弹,只能等他自己缓过来一点,才小心翼翼问:“我弄疼你了吗?” 浮泽湿漉漉的睫毛颤动,呼气都在抖。他才发现自己哭了,抬手抹了抹泪,摇头:“不是疼。” 古树的枝条虽粗壮,但到底空间有限,他们只能交叠坐着,一动,便带得周围枝叶都晃动不止。浮泽忍着仙体持续不断的反应,在时崤腿上一点点地挪,花了好久才把自己送到时崤怀里,腰软得支撑不住身体,便趴在对方胸前,声音带着哭腔:“我没事的,你快点,就可以了。” 说的是刻印记的事。 但时崤也发现什么了,周围月光被云遮挡,鬼眼中的惊讶与担忧随之逐渐褪去,再亮起来时,里头已经彻底变为狂热与痴迷。 时崤拖慢了语调,悄悄话似的对浮泽道:“你的仙体这样敏感,刻字会疼的。” “我只想要你身上有我的痕迹就好了。” “阿浮,其实我们可以做些别的,是不是?” 他身上的黑雾扩散得更开了,若是浮泽睁眼,便能认出其实他也化作了原身。 他用纯鬼气组成的手臂抱住了浮泽的腰。 力量的互相作用,让每一寸的触碰,都变成了能把人折磨疯的小高潮。浮泽猛地一个抽搐,真真哭出了声,垂在空中的赤足胡乱蹬了两下,脚趾头绷直张开,但不一会儿,这双足也被黑雾包裹严实了,从外头再看不出什么,只有好久后一声变了调的“好”隐约可闻。 今夜的风很轻很轻,却将古树吹得晃动了大半夜。 有几根过分生长的枝条离开了树冠,便被黑鸦挑中了落脚,在其上歇息了一夜。或许是黑鸦不详的缘故,其他鸟兽远远绕开了古树,周围一切都很平静,没有任何异常。 …… 天微亮,时崤抱着仙君回了家。 浮泽头发散着,还有些许水汽,是已经被清洗过了。身上穿着的衣服换了一身,倒也没有露出什么端倪,唯有双足还是裸着,随着时崤的脚步轻轻地晃,脚背依然光洁好看,只是脚心不明缘由地红了一大片。 他如今不是人类,身子也没有那么先前弱,到家之时还清醒,并没有昏过去,就是腿根还会时不时地抽搐痉挛,没有什么力气。 厅里仍旧是离开时的一地狼藉,房里也不能幸免,但好在床还是好的。时崤抱着浮泽进了房内,拉开床帘,正想把仙君放上去休息,却见被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织北?”浮泽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未几,果真就见有一团与寻常家犬差不多体型的白色毛团从被中拱了出来,挺大一团,但因为离成年还远得很,四肢比例还是粗短的,圆而大的脑壳摇来摇去,把嘴里叼的一条黄棕色物体晃得来回摆动。 织北兴奋地坐在床上,向它的仙主展示那被他吊着后颈皮、挂在空中气恼不已的成年黄皮子,眼神亮晶晶的,浑然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时崤表情当场就不太好了。 “……它还小。”浮泽回头抱紧了时崤。 也不知道是在宽慰自己,还是宽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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