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黏性别离 (第1/3页)
因为长期缺乏睡眠,又和白河景做了,陈锐沉沉地睡到大年初一的中午十二点,他慵懒地睁开眼睛,房间昏暗,明亮的阳光在窗帘上方形成一个发光的三角形,床铺暖而软。陈锐伸了个懒腰,恍惚间不知今夕何夕,也不知自己身在哪里。床脚有啪啪啪啪按手柄的声音。陈锐撑起上身看了一眼,白河景坐在地上,对面的显示屏是第一视角,一双手握着枪,在破旧的房间里寻找可以射击的目标。 昨晚发生的事慢慢回到他脑海里,陈锐倒回床上,不自觉地咬着手指,被褥的味道像残留的拥抱。然而床铺的吱格声惊动了白河景,他回头一看,摘下耳机。 “你醒了。”他招呼。 陈锐没法再装睡觉,再次坐起,不知所措地垂下头。白河景暂停游戏,放下手柄,起身给陈锐找衣服,看陈锐迷迷糊糊找不到袖子,又帮他拎着衣袖,狗腿地说:“之前三婶来叫我一次,吃早饭,我没去。想等你一起去。” 他殷勤得让陈锐忍不住笑了。笑容娇憨得让白河景情不自禁地吻了陈锐的额头。陈锐脸红扑扑的。白河景弹一弹陈锐头顶翘起的头发,说:“哥,你有一个呆毛。” 发生过关系的人永远回不到从前。如果没有亲戚在楼下等着就好了。如果整个寒假只剩下他们两个就好了。他还有好多没能在陈锐身上实践的把戏。可惜三婶、老娘、朱春月轮番来请,好像晚一分钟,他们就会死在房间里。两人下楼,赢得了一些稀稀拉拉的倒彩。他们是整栋房子里睡得最早、起得最晚的。大姑父和朱春月都穿好了外衣,和白家人先聊着,就等陈锐吃完饭一同回去。 大姑父像一块沉甸甸的压舱石。陈锐瞬间清醒,恨不得饭也不吃,立刻就走。白夫人端上早餐,他只捡着剩饺子吃了几个,急忙放下筷子。白河景的粥刚刚喝到一半,大姑父一家四口已经走到门口,开始换鞋了。 此刻白河景万万舍不得陈锐离开,恨不得眼睛里伸出几只手,八爪鱼一样将陈锐缠住。看到白河景的依依不舍,白家上下都出言挽留,但大姑父铁了心,一定要带陈锐回去。外面还冷,不能穿白河景送的开司米大衣,陈锐重新穿上来时的羽绒服,仿佛十二点时钟敲响,公主变回原来的灰姑娘。四人站在门口告辞,朱春月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拈着陈锐的衣袖,似有意似无意地说:“哎呦,一口一个没过门的媳妇儿,就给这么一套衣服?也是,好日子在后面呢。” 白河景没太听明白,白家人不太清楚她在说什么,但是都明白她贼心不死,想趁机恶心他们一下。白先生笑一笑,不和她一般见识,也不去嘲讽。四个人离开了,没有小孩儿的哭闹声,也没有陈锐,仿佛正月都随着他的离开而结束了。白河景望着眼前的早饭。电视里重复播放着春晚,欢乐的笑声是昨晚的遗迹。白先生坐在飘窗附近,和白三叔一同沏茶。白河景放下筷子,走过去,坐在他们旁边的矮凳上,问:“爸,陈锐到底能不能回来?” 白先生抬起头,茶水和玻璃的光反射在白河景粼粼生光的眼睛里。从来没见过儿子这么猴急,他心里隐隐起了一股警惕。“怎么,你和陈锐关系这么好啊。他刚走,你就惦记着再见到他?” 白河景不自觉地抿一抿嘴。从儿子的眼神里,白先生看到了一丝熟悉的痕迹。 又是早恋,肯定又是早恋。这个风流的毛病算是没法管了。白先生叹口气,懒得再拆穿儿子的把戏,提起茶壶,往白三叔的茶杯里注水,淡淡地问:“这要看陈锐有没有地方去。除了你,他还有没有别的朋友?” 白三叔闻言,从茶杯的水汽上窥视着白河景。一瞬间,白河景明白了。小小的真相让他想笑。白先生大概以为自己洞若观火,但老一辈的人,思维在惯性中变得死板。好像白河景永远闯早恋的祸,也只会闯早恋的祸。倒也不能说白先生联想得不对,只是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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