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第2/2页)
直到南赦疑惑的回看过来,跟那双眼对上一刻,科尔眼睛一痛,皱眉低下头。 记忆就像蒙上一层灰旧糖纸,怎么窥也窥不清。 马上,心里又一惊。 他们,站在那里多久了…… 中心区的夜晚并没有第二区的繁华热闹。 一家已夜景闻名的酒店高层,套房里一名雌虫正平躺在床。 他闭着眼,皱起的眉昭示他没有进入睡眠。 他前半生混沌放浪,醒悟过来不过几年,回看那段历史是他一直抗拒的,大脑会保护机制一般自动忽略过去。 可是,在哪里,在哪里见过那个南赦。 到底是在哪? 他绝对是见过的,那样奇妙的磁场,神秘的吸引力…… “叮——” 他终端亮起同时发出提示音。 上面显示着一个应用申请。 ——南赦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可科尔已经没有精力去看,因为这一声铃如平地惊雷,也如火入滚油,令他昏暗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 突然,他惊坐起来,死死抓着自己的手臂,霎时骇出一身冷汗,发抖起来。 他想起来了! 他全都想起来了! 五年前。 满福酒店。 它在土星的地位相当于中心区的飞鸿楼。 没人知道掌舵者的背景,但厮混活的久的老人们都知道,谁在这闹事,那就相当于不要脑袋。 所以,当一声巨响炸起,所有的交谈都停止了,安静的大厅里,他们全全转头,在包厢里的把门悄悄打开,都看向那间惹出巨响的方向。 那包厢厚重的大门像被重力撞击后反弹一般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情况。 科尔摸了摸脖颈露出的一点纹身,他正咂舌着方才被朋友介绍价值千万的鱼缸,他心有余悸的搓了搓推过雕木的手指。 被震响吓了一跳后,他有些忍不住好奇的挪了挪地方,想看一看情况。 偌大的殿厅,装修富丽堂皇。 四散的人群隐隐以中间少年为首形成半包圈,少年黑发,清瘦而艳色横生。 他穿着卫衣短裤,翘腿靠在椅子,手里颠着个苹果,朝地上的砸过去。 红润的唇瓣闭合,甚至发音还有点含糊。 “什么东西。” 站起来,他才发现少年身量不大,在一群人高马大的雌虫簇拥下,简直像个小孩子。 少年一手放在唯一口袋,一手拿着一瓶酒往对方头上倒。 雌虫已经被教育过,鼻青脸肿,一动不敢动。 “张家?”他笑了一声,那声音动听,却教隔了很远的他遍体生寒,打了个寒颤。 酒瓶倒空,往对方脑袋上砸,他应该是雄虫,力气并不能把酒瓶打碎,闷响一声后抬腿踹倒,鞋踩在他脸上“什么东西?” 满是虫的一个厅愣是一点声响没有,死寂死寂。 他一仰头,科尔眼睁睁看见那些保镖搬来一箱箱酒,堆满房间。 好几瓶是高浓度的酒,两杯下去不省人事,一瓶要立刻去洗胃。 少年:“喝得完就滚出去。” 那个雌虫爬起来连连谢恩,抱着一箱就要喝时,少年笑嘻嘻又踹了一脚。 科尔这时才发现,他皮肉薄且唇红齿白,笑起来就没了清纯可怜样,五官牵动间,长眉灵动,更是一种危险挑逗的明媚。 “谁让你这么喝了?” 雌虫迷茫的抬头,恐惧没来得及浮现,少年转身坐回座椅,几个保镖把抬来了一个放空水的鱼缸,科尔觉得眼熟,一回头,中厅左侧赫然空出了一块。 “喜欢裸的,就扒光了放进去。” 再回头,一波保镖手脚麻利的把酒灌进鱼缸,一波压制雌虫正扒衣服。 科尔忽然感觉一阵无助,他几乎感同身受一般僵直了身体,像被车灯突然照射呆蠢动物。 “喝得完就滚出去。” 他楞楞的听那道声音,忽然,那少年似有所感的转头望向科尔这边,目光相触的一瞬,科尔全身过电一般过激刺痛。 等他缓神,少年分明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的斜坐。 他喘过气,才发现四周空落,只有自己大胆的站在那,连忙后撤,拨开虫群想逃离现场。 离去前只听见皮鞋一步步踏过地板和另一道声音,万众瞩目的从容气场,如刃穿刺云,穿透脑颅要他狠狠记住。 他笑着骂。 “狗东西,这种脏玩意也敢让你们副船长看。” 同一月光照耀下,西崇区一座别墅二层,南赦从床上坐起来,领口大敞,露出大片大片白嫩肌肤,无数欢爱情色的痕迹遍布,他的表情无比冷漠。 恶鬼不死。 这是“恶鬼”的口号。 因为死过一遍的,鬼不会再死了。 南赦垂眼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心。 是的,死过一遍的,不可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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