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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转着眼珠,心中感到异常困惑。 前阵子她让人特意在翰林院门口扔了块手帕,结果一丝风浪也没有,简直静得可怕,不但风平浪静,而且郑湜还主动请命去了安定,好似对怀宁不抱念想似的。这太奇怪了。 “你这阵子先别进宫了。” 崔皇后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崔琉知道自己姑姑这回是真生气了,闷闷地应了一声。走到马车旁的时候,侍女问她要不要去宜春阁探望薛棠,崔琉踢了脚车轱辘,恨恨道:“发个烧还那么娇气,烧死她才好呢!” 气呼呼地坐进马车,终是觉得事态严重,当务之急是安抚皇帝的疑心,不情不愿地吩咐车架向宜春阁去。 蔺湛先回宫换了身常服。 伺候他换衣的是个内监,年纪小伶俐一些,觑着他左脸上的伤痕结了一层浅浅的疤,大着胆子开口,“殿下要不要擦药?否则会留下痕迹。” 蔺湛系着玉带的手一顿,慢慢垂眼去看他。这小内监是初入宫做事,似乎还对太子喜怒无常的性格一无所知,只是凭着本能感受到了他眼中翻涌着的一丝戾气,这才乍觉自己好似触了逆鳞,慌忙跪下请罪。 “吧嗒”,玉带的机括被扣上。蔺湛转身去拿一件月白色长袍,“你下去吧。” 小内监得了什么恩赦似的立刻消失。 蔺湛仰面倒在塌上,还能记起女人的指甲划过面颊的感觉。 …… 郑延龄讲课的时候,喜欢搬两张圈椅到廊下,特别是春夏之际,花影重重,风轻日暖,偶有一两声虫叫从草丛间传来,四周静谧安详。 蔺湛六岁的时候,已能将倒背如流,郑延龄常在皇帝面前大加赞赏,但他讲课的方式太过枯燥。蔺湛练着字,趁舅舅打盹,将他颌下三绺美髯系在了椅脚上,偷偷跑回去玩自己养的蛐蛐儿。 蔺湛“翻山越岭”,一路从崇文馆跑回甘露殿,逃课总是格外刺激的,他一颗心都在“砰砰”跳,生怕舅舅后脚就追上来,但他应该先会摔个大马趴。 “殿下,您怎么回来了?”他的奶娘匆匆迎上来,“郑相公没有授课吗?” “舅舅讲得忒无聊。”蔺湛挺了挺小身板,学着郑延龄的样子将手背在身后,像个大鹅一样一摇一晃地踱着步,拉长语调瓮声瓮气:“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你看嘛,一个句子够我打好几个盹了。奶娘,我要我的蛐蛐儿!” “我的太子殿下哟,这让皇后知道了可了得!” 蔺湛歪头笑了笑,阳光照在他带了些婴儿肥的脸上,像是一块羊脂玉,唇红齿白,言笑晏晏,格外讨人喜欢。他身子矮也格外灵活,一弯腰躲过了奶娘抓他的大手,推开一扇大门便冲了进去,将守门的内监们都撞倒了。 四周帷幔重重,熏香袅袅,蔺湛的蛐蛐儿平日里收在郑皇后身边,无她的允许不准他碰一下。蔺湛放低脚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只觉今日殿内无一人看守有些奇怪,不过正好便宜了他…… 他找到装蛐蛐儿的竹笼,拎起来晃了晃,没有一点声音。靠在门缝的一侧,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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