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过失(大杖,重罚) (第3/3页)
,第三杖紧接而来。这一杖打在左臀,覆在那道紫痕上头。本来就不大的地方,接连收了两下锤楚,越发可怜了。那团肉成了深紫色,像是耸立枝头的富贵紫牡丹,臀上冷汗涟涟,便似是牡丹上挂着的晨露。 大约是疼得实在厉害,蕙香只觉得里头的肉大约都被搅和在了一起。一个激灵,差点要滚下春凳,却被一只手扶了回去,耳边传来一声“稳住了。” 不用瞧,蕙香也知道声音是谁。好像是着了魔,蕙香听见这三个字,忽然就不怕了。稳住神,报了数。后头的几下没减半分力气,可蕙香平白就觉得没起初那么疼。 蕙香出神,自镜中打量着江余,宽腰窄背,自是一副好身材,除却不像乱春苑里小倌儿该有的模样。这人大约生下来就有菩萨保佑了,要不怎么了说句话就和金疮药似的。也不对,像江余这样的人,若是当真运道好,那铁定不应在这儿的。 大概是屁股上是在没了下杖的地儿,龟奴往尚且泛着红的臀腿之间补了一杖,打得蕙香“呜”一声叫唤出来,伏在春凳上,嘴唇发抖。 臀上挨着打,蕙香脸色苍白,气息渐弱,已经报数错几个,这回又漏报了数。徐玉看着江余的脸色,没给加罚。可是饶是如此,接连挨了三十下大杖,蕙香有些捱不过去了。 不知是少年人皮肉太嫩,还是龟奴没颜色,下手太重。三十下的时候,两瓣屁股已经黑紫。要是随便划拉一下皮肉,定会有血点子逬出。 流云站在一侧,看了心惊,乱春苑的人,规矩挨得都不少。瞧这景象,别说十几板子,就是五六下,也铁定破皮,留下板花。他们这行当,最要命的不就是脸蛋和屁股,脸蛋伺候上边,屁股伺候下边。蕙香脸蛋生的不错,屁股上若是有了板花,以后在乱春苑里,估摸着是要被旁的小倌儿骑在头上了。 板子停了,可是蕙香好似不晓得一般,臀肉瑟缩着,等着后面的板子再砸过来。 江余见着肿胀发黑的两团肉,走到蕙香的面前,用手背试了肿块。正准备走回原处时,衣角却被拉住了。 素来写字弹琴的手,透着独属少年人的干净。蕙香的手被冷汗浸地湿漉漉的,死死拽住江余的袍子。没来由的。江余心口一疼,知道蕙香怕是疼得受不住了。 乱春苑里头的规矩从来没变过,既然定了罚,就没半分讲价的余地。江余给徐玉使了个眼色,后者从龟奴手里接过大杖,按在蕙香的腰上。 蕙香晓得其中意思,把肿胀不堪的屁股又向上抬了抬,徐玉抬杖便可以打到。 见着这乖巧模样,徐玉本想瞪江余,奈何不敢,只能斜瞥了江余一眼。按江余的意思,后面的杖要用巧劲,既不能手软,也不可破皮。可是两团肉已经经不起再多的折腾,与其说是叫他来打,倒不如说是在考他。 “不必报数了,好生受着,后面十杖是你欠绿玉的。” “啪——”又是一杖,徐玉减了力,却疼得蕙香眼前发黑,肩膀却忽然一沉,江余的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暗暗帮他撑着力气。 剩下的大杖连在一起,蕙香疼得只发抖,跪在春凳上,不敢动弹。直到被龟奴从春凳上拉下来,才晓得四十杖已经打完了。 但是蕙香没忘,定了罚里头,还有五十藤条,所以依旧跪在地上。乱春苑里没有饶罚的道理,不过,看江余这架势,却不像还要继续打藤条。 “蕙香,我问你,四十杖再加五十藤条,你服气不服气?”江余的声音就在头顶,蕙香这时才想起来 他手里还攥着江余的衣角。 “服气。”这顿打是他自己求来的,哪里会有不服气一说。 “正好,你昨日考校不好,我罚你五十藤条。这几日留你修养,过些时候,你早晚都来我这儿领十藤。”江余说完,轻声道,“回去吧!” 这便是饶了他吗?蕙香看着江余,有些发愣。倒是云烟哭得不成模样,等江余发了话,就要驮着蕙香回去。 少年身子,毕竟单薄。蕙香受了大杖,半步也走不动,眼见着两人就要一起摔着。 江余走过来,接过蕙香,小心翼翼背上。送进了自个儿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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