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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咬牙切齿道:“为何不惜命?” 我不知他为何发怒,明明危在旦夕的人是我,怎么却平白无故挨了一通骂? 于是稀里糊涂地,我懵懂谦虚道:“宫女命如草芥,别伤到陛下就好了。” 他却仿佛松了一口气,抱着我,头埋在我的肩窝处,声线不稳:“晞儿,痛不痛?” 我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 看他这副模样,仿佛比我还痛,好像受伤的不是我,而是他。 我怔忪了一瞬,终于闭上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窗外一阵喧嚣,想是亲卫在追捕那名刺客。方才因为疼痛,我昏迷了两刻,流了不少血。 好在苏澜不知给我敷了什么灵丹妙药,此刻伤口竟完全不痛了。 我低下头,轻轻按了按伤口上敷着的白色粉末,迷迷糊糊地问他道:“这难道是……人参么?” 苏澜一瞬间瞳孔紧缩。 原来他给我上的药是河洛果磨成的粉。河洛果是上古时期的圣树结出的果实,秦宫里仅存一枚,是镇痛的良药。 而苏澜倒如那上古传下来的宝物不稀罕似的,一句话便用在了我身上。 因此我的伤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只是我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轻松下来。 昭国的刺客向来是有命必达,怎么今夜大费周章闯进寝殿,却只刺了我一刀,且没伤到要害,便收手了? 对于昭国卧底的手段狠毒,我还是知晓几分的。 于是我的视线循着苏澜向上。 果然。 有血沿着他的衣衫,一滴一滴,汇聚成血线,滑落在地。 我立刻慌乱起来。 苏澜却冷静地看着我,轻描淡写道:“无碍。” 他竟替我受了伤。刀口很深,所幸未伤及内脏,只扎在锁骨下,伤口未经包扎,血涌如注。 我鼻子一酸,无声地哭了起来,替他擦拭着伤口,他却抓紧了我的手,眉梢一抬,语气还是一贯的漫不经心: “还哭个没完了?” 我摇摇头,努力忍住眼泪,他却安抚似的拍了拍我的背,声音温柔低沉:“晞儿,不会有下次了。” 他将我拥入怀中,嗓音开怀畅意:“一点小伤罢了,看你这副样子,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于是我又闭了唇想要噤声,泪水却怎么也停不住,倒一顿一顿地打起了泪嗝。 他看着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末了,又拉起我的手:“想哭就哭吧。” 夜还很长。 苏澜负伤一事并未有其他人知道。 而苏澜果真倒当作伤口不存在一般,次日照例上朝议事,面上云淡风轻,看不出端倪。 卫泱听说此事后,勃然大怒,眼中的血光毕现,剑鞘敲得叮当响。看他的样子,仿佛早已认定了凶手是谁。 我不知他在生气什么,兴许是身为一个死士的荣誉感使然。只是,我的时日已无多了。 虽说此次幸运,躲过一劫,然而长宫的昭国卧底不计其数,若要取区区一个宫女的性命,实在是易如反掌。 苏澜说那名刺客是永安城内叛军的残部。卫泱看起来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我有些无奈:他一心想做一个刺客的死士,委实滑稽了些。 苏澜还在养伤,大夫们说他不应再理政,否则极易落下病根。但他倒满不在乎,唯一的消遣似乎便是拿我取乐。 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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