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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头就不是井水了,不可能有人在一个根本不流通的井水里下毒。可是这有问题的井水又要怎么解释呢? 调查陷入了僵局,许杭废寝忘食也找不出头绪来。 直到某天中午,蝉衣来送午饭给许杭吃,发现他连早膳都没动过,完好无损地放在那里,她忍不住唠叨了:“当家的,人是铁饭是钢,你不能饿着自己啊!” 蝉衣要是啰嗦起来,比五百只鸭子还可怕,许杭把手里的工具放下,赶紧拿皂角和艾草洗手消毒,在饭桌边坐下来:“好了,我知道了,今天你做了什么?” “五香溜白菜,蒜蓉蒸冬瓜,丝瓜汤还有炒萝卜干。” 一样一样摆出来,看着很可口,只是算是素的。 “是我金燕堂穷见底了,还是你蝉衣克扣了?”许杭笑了。 蝉衣努努嘴巴,老大不高兴:“阿弥陀佛,现在这青菜比肉还贵呢。菜地的农民都说,今年收成都不好,菜价飞得可快了,现在这一桌可金贵着呢。” 许杭夹了一筷子白菜:“今年又不是大旱,怎么收成不好?我看一定是……”他话没说完,就顿在原地了。 菜。收成不好。 好像有点特别的意思。 电光火石之间,许杭面前闪过一个画面,是枯黄的菜、没人打理的荒地、死去的老鼠尸体。 这几样东西串联起来,像是几个小零件,然后拼接在一起,形成一把钥匙,顿时打开了许杭脑子里的谜团。 啪嚓一下,筷子被他拍在桌上,蝉衣吓了一跳。 “对!我怎么早没想到!”说罢,许杭一口饭没吃,冲了出去。 蝉衣在后面几乎要跳脚了:“当家的!饭还没吃呢!你哪儿去啊?!当家的!” 许杭跑到郊外,在不同的地里摘下那些枯黄的,一看就濒死的菜叶子,将它们一捆一捆扎好,做了标记,带回自己的药室里。 将菜叶剁碎,混合上肉糜,一勺一勺喂给那些老鼠吃,搬了个小板凳就在一边观看。 半个时辰后,老鼠们看起来有些躁动。 一个时辰后,老鼠们在笼子里跑来跑去,撞来撞去,啃咬着笼子边。 再一炷香的功夫,他们拼命地去找水喝,好像一辈子没喝过水一般,甚至争抢到互相撕咬。 再一壶茶的时间之后,许杭只是转身拿水的功夫,有一半的老鼠四脚朝天,嘴巴微张,皮肤溃烂,全部死透了。 而另一半看起来还没什么问题。 许杭面色凝重地放下水杯,这个瘟疫的源头,他终于找到了。 不是因为井水,而是因为菜地。 有人在这些菜地上做手脚,所以菜才枯黄而死,老鼠们啃了有毒的菜,发病起来会渴水,冲到了井里面找水喝,才溺死在井里,井水因此被污染了。 人是不会喝死井里的水的,但是会吃那些菜,头几天被下了毒的菜没有表征,只有时日久了才渐渐枯萎。 药徒不住在郊外,不知道水是死水,喝了一口,这才中招的。 观察了几天的老鼠,许杭发现,这病毒性状还不稳定,发病率不是很高,只有一半的老鼠皮肤溃烂死亡。所以贺州城里才只是小范围地投毒,估计是在那些穷人身上做实验。 一旦这个病毒的性质被稳定下来,再被投放到水路相通的井水中,只怕整个贺州…… 沦为地狱。 好歹毒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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