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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撕咬下一块皮肉,只要他能在以这种方式发泄掉所有埋藏最深的痛楚。 "我错了……我怕你离开,然然,那天我真的疯了,我没有处理那种事情的经验,原谅我……" 陆郡语无伦次,"现在你自由了,我再也不会束缚你,你可以随时离开,也可以不爱我……真的……我再不会逼你做不想的事,我愿意听,你说每一句话我都会认真听。" 聂斐然松了口,呜呜哭,被悲伤绝望的情绪无差别攻击,很久都没有停下来。 而陆郡心如刀割,除了陪伴和安慰,别无他法。 长夜漫漫,他恍然意识到,很多时候觉得伤疤已经长好只是一种幻觉。 整整一年才离成的婚,互相也折磨却不止一年。 所以遗留下来的伤痛,怎么可能在十分之一不到的时间里凭空消失? 陆郡等了又等,等聂斐然终于稍微平静,看他像从水里捞起来似的,担忧道: "宝宝,换件衣服好吗?都被汗浸湿了,捂久了该感冒了。" "或者要我出去吗?我不在这里会不会好受一点?" 聂斐然眼睛肿着,说不出话,只是摇了摇头。 他把裹在身上的被子打开,慢慢躺回枕头上,体力透支一般地闭上眼睛。 而他心力枯竭,疲惫又憔悴的样子,让陆郡的心像放在油锅里小火慢煎。 "我想睡了,跟你没有关系……对不起……今天我状态不对,明天,明天再说,好吗?" 聂斐然脑袋嗡嗡响,一把沙哑的嗓子,慢吞吞地吐出这句话。 陆郡替他盖上被子,抚摸着爱人的额头,"什么时候说都可以,宝贝,是我的错,我们慢慢来,睡吧,我陪着你。" 然而过了没多久,聂斐然又开始流眼泪,拱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除了小声抽泣,不再发出多余声音。 - 到了后半夜,陆郡突然意识到人没在。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坐起来,不过不等他乱想,浴室的门和灯都是开着的,因为对床一侧的玻璃被他装修时改成了透明,所以隔着一层聊胜于无的薄透浴帘,里边的样子一览无遗。 还好—— 聂斐然面对落地窗外的夜景,穿着衣服坐在没有放水的浴缸里。 陆郡看了一会儿,确认他没有在哭,下了床,轻轻叩了叩门才走进去。 聂斐然抬起脸看他,然后让开一点,他便也抬腿跨进白色的浴缸。 聂斐然身体冰凉,而陆郡身上还带着被窝里的温度,两个人依偎着,谁也没先说话。 - "我有点怕。" 很久以后,聂斐然颤着嘴唇吐出这句话。 "我们分过两次手,如果我们还是……" "……怎么办?" 他断断续续说完,陆郡偏头看着他,温柔地问:"为什么这样想?" "我好像不行……刚才……" "只是因为这个?" 聂斐然没有说话。 他很怕自己再次让陆郡失望,也不想爱人为自己妥协。 "宝宝,你能再回到我身边,就像老天对我的恩赐,至于其他的东西,对我其实没那么重要。" 陆郡继续劝解,"跟你在一起,我好像永远只有二十八岁,你不是常常说我们还年轻吗?我们还可以有大把时间尝试。" "如果尝试以后……还是不行呢?" "不行拉倒,难道只有纳入式才算做,之前我们不是也很满意?退一步,哪怕我们柏拉图,我也完全不会有怨言。" 陆郡捏着他的耳垂,"或者我们换个思路。" "嗯。" "那天在火车上,我那样……记得吗?" “记得。” "你有怀疑过我们会因此走不下去吗?" 聂斐然不假思索地小声回答—— "没有。" "那要是我再也硬不起来,你会因为这个放弃我,不爱我吗?" 聂斐然再次快速回答,只是声音越来越小—— "当然不会……" 不用再进一步问什么。 因为聂斐然的表情就是最好的答案。 "所以,这是最后一次好不好?"陆郡抚着他的脸颊,还是没忍住说了真心话,"然然,我知道你还没有安全感,但求你,给我多一点时间,我会治愈你的伤,不要……不要再提会跟我分开了。" "我受不了。" 他哽咽道。 聂斐然有些惊讶地转过头,发现陆郡泪盈于睫,一直是红着眼眶在跟他说刚才那些话。 其实何止他受不了。 聂斐然的心酸软一片,这从刚才那阵情绪里挣脱出来,抬手搂住陆郡,有些心疼和后悔地不停亲他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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