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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颇善交际,同户部这些人也都能交好。我听他们夸他做事妥帖细心,越听越郁闷。这样众口交赞的一个人,我居然都能把他得罪得生那么大的气,我可真是个蠢货。 他们倒是越说越起劲,我起先还能听着,越听就越觉得心烦,便借口困了,出门往外走走。 户部府衙规模不小,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院子里甚至还有个湖。我坐在湖畔亭子里吹风,就见水畔柳枝摇摇,再往前看去,一湖碧水,粼粼波光。 是个值得泛舟游湖的好天气。 我想起之前同陆云暮在京郊游湖的情形,可想着想着,却又记起宋小哥那艘极漂亮的花船来。 怎么越不想想起来的事就越往前凑呢? 我努力去想些杂七杂八的事转移注意,这一乱想,忽然发觉有件很重要的事我差点给忘了。 鞑子。 当初跟着齐文初出关的那几个人里,到底有没有鞑子的人? 齐文初才从西北见过鞑子回来,怎么突然就有跟鞑子有关的案子爆了出来? 不对。 应该是,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爆出来? 一时间我脑中掠过谢氏惯用的那些招数,儿歌,评书,甚至还有那些个谢修原型的门神,都是这个时代舆论战最常用也是最有效的手段。如今这么个不起眼的小案子,很难说不是谢氏要在齐文初年初巡边这件事上搞事。 战争已经过去,但百姓伤痛尤存。在这上面能搞出事来,难道齐文初真的……? 等会儿。 若事关宫中侍卫,那陆云暮! 我猛地站起身,刚要迈出步去,便又想起之前从户部这些人那听来的王氏的八卦。 这些人说话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倘若有心,那将此事告知于我,是想让我做什么? 我在宫中无人,倘若要去了解其中情况,只能问……陆云暮。 我心中忽然一凉。 这件事,我该不该让陆云暮知道? 我到傍晚回家时也还在一路思考。 最近齐文初不在政事上发力,偏偏沉迷武功,陆云暮要天天到宫中报道,就也许久没来接我。等我进门,刚绕过照壁就看见陆云暮在庭中练一个套剑法,我仔细看了看,没见他使过,等他停下我一问才知道,是他从齐文初那学来的新剑法。 我便有些感慨:这么紧张的关头,难得他还能全新放在自己所关注的事上。 正要和他闲聊两句,就见他凑到我身边,从怀里掏出个信封出来,随后递到我手上。 我低头一看那信封,便看见上面写着“陆侍卫敬启”。我不解,抬头看他,想问做甚把写给他的信拿给我看,我又不查他这个。陆云暮却没什么好气地看了一眼那信封,让我自己拆。 我疑惑地从被打开的封口里把内里的东西往外掏,却掏出来一封更小的信封,用浆糊仔细粘着四角,封上写着二公子敬启。 是宋小哥的字。 我心中重重一跳,连忙把信封仔细地翻看,翻到背面却看见沿着封口龙飞风舞地写着一行字:陆云暮不可私自打开,打开必被二公子厌恶。 我顿时就明白陆云暮为什么是那么个表情了。 陆云暮随手把剑转了半圈,又递给我一个荷包:“我今日刚出宫,便看见宋鲤身边的一个小子朝我跑来,嘴里说着什么替老板还钱,结果就往我怀里揣了这么封信。宋鲤怎么还能欠你钱,还只有这么一点儿。” 我闻言一顿,很快便想起那大约是我那日走时留下到茶钱。倒没想到竟也被他退了回来。 我心中复杂,握着信慢慢踱回书房。坐在案前拆开信一看,寻常的信纸,开头写了五个大字:齐老二贤弟。 而后内容说是信不如说是骂我,通篇说我没心没肺不把兄弟当兄弟,当自己是王爷就以为能用钱收买他。他宋鲤岂是几万钱能收买的?他亦学过儒家心有大志,以后再敢这样,俩人就绝交。 我看完只觉得心里头都发麻。 原来,原来我真的伤害他至此? 我把这封信连着看了好几天,想着怎么写一封回信给他道歉,最后打好腹稿,把信压在镇纸下,正要提笔对着写时,我再一看信,却发觉被镇纸压住的部分之上,竟然是一句可以横着念的话。 我拿着镇纸压着字横读了几行,终于确定,这竟是一份藏头信。 信上写着:宫中有鬼,贼喊捉贼。 务必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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