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木勃脸上露出了微笑。
然而——远远的,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对于草原上长大的人来说,判断马的数目轻而易举。
此刻的马蹄声,像是隆隆的雷声,气势骇人!
“殿下!”
有人呼喊赤木勃。
“这起码有千人!”
“该死——速战速决!”
赤木勃脸色铁青,拉着津王就要去王帐。
“父王,您的旌节呢?您的权杖呢?交给我吧。”
津王喉头如火炭炙烤般灼热。而他的眼前也模糊了。
他说不出话,脑子艰难地思索着:怎么会?发生了什么?
他虽然有些不适,但不该痛苦到这样的地步。
他今日用膳用了羊奶,是最信任的女奴亲手挤的。他用的瓜果,也都要叫人先尝过。他……
那碗药!
津王的眼睛猛地张大:那碗药!
都烈的奴隶倒的,都烈捧给了他。他不会怀疑自己最亲近的儿子。
都烈?都烈!
在离开帐前他劝着自己,喝下了那碗药……
津王张开嘴,试图说什么,但说不出话来。
赤木勃还在催促:“您的权杖,到底在哪儿?!”
权杖?
津王的脑子里闪过惊雷:他已经把象征津王的大印和权杖交给了都烈保管,生怕赤木勃夺走。
都烈!
他紧紧攥住赤木勃的手腕,艰难地想说话。
然而这一次,一阵剧痛涌来,他“噗”地喷出一大口紫黑色的血液,满满喷在了赤木勃的脸上。
随即倒了下去。
而远处,轰轰的马蹄声,已经近了……
三日后。
“大将军,小人幸不辱命!”
“快,起来。”夏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亲手扶起了眼前相貌与狄人一般无二的年轻男子,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臂,“深入敌营,为了大宿的安危为人奴隶,忍辱负重杀死津人的王为死去的同胞血恨……是我,还有边关的百姓应该好好谢谢你!”
他拉着这名好不容易从津人那里回来的探子,亲手扶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对方身体有些僵硬,口称“不敢”,却被夏翊强硬按着,坐在了椅子上。
“大牛,这位兄弟叫什么名字?”
“他因为是……混血的孩子。小时候家里没给取大名。就叫阿胡。”
张大牛吞吞吐吐,但夏翊一听就明白了。
大宿在这方面非常传统,对女性束缚比较重。边关风气开放很多,因为缺乏人手,女性也抛头露面工作,遇到敌人打来也一起对敌。但是被狄人淫辱的女子,明明是受害者,还是被排斥厌恶的,她们所生的后代更是如此。
像是这个探子的母亲,被家族赶走,又不知孩子的父亲是谁,就无法给孩子冠姓。
而小名往往根据孩子特征来,就叫做“阿胡”。
只是这样的名字,对于本来就挣扎于身份认同的孩子,何尝不是另一种创伤?
他仇恨狄人,因为他们伤害了他最亲的母亲一家。
但他又被宿人排斥仇恨。
能够像阿胡这样明确自己的定位和爱恨的,是少数。
更多的混血孩子,在双方的仇恨中找不到平衡点和归属感,会走向歧途。那又是另一场悲剧。
夏翊心下恻然,暗中决定要加强对于边民的教化,告诉他们这些混血的孩子也是受害者,不要将仇恨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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