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 第70节 (第2/2页)
?体不好内退以后,就一直赋闲在家。养花种草,遛猫逗鸟,笔走游龙,星罗棋布,偶尔起兴还要推几轮麻将?。 游烈每回一到?家,大?衣刚递给家里阿姨,就被喊去陪场了。 老爷子浇花他接水,老爷子逗鸟他递食,老爷子动笔他磨墨,老爷子下棋他陪对,老爷子推牌他点炮…… 别人盛赞老爷子样?样?精绝,游烈更愿意称之为?五毒俱全。 怼归怼,该上还得上。 譬如这?次赶着年关在吞吐量最大?的城市临时一去一回,亏得外公松口,不然游烈就只能远在北城,听着小狐狸的消息干熬一个年关了。 这?次到?家又格外晚,游烈回来以后自?觉得很,进了暖室后,就褪下外套,递给旁边的帮佣。 问清楚外公人在书房,他就径直上楼了。 老爷子家里是中式为?主?的现代风格,临湖起高阁,落地窗都是实木柱顶连结,无论?垂帘还是绕壁楼梯,随处可见镂空木质花纹和各种榫卯结构,就连两层高吊顶的正堂顶,还请专人镌刻了半幅富春山居图。 游烈对这?些向来无感,还没有落地窗外,露台上那两棵撑着半湖暮色的盘松叫他赏心悦目。 在茶室门外站着等了会儿,里面阿姨提着茶巾出来,笑眯眯的:“老先生说您可以进去了。” 游烈朝她点头。 在对方擦肩过?去后,他想起什么:“今年家里怎么不见人?” “大?先生人在省外,二先生人在国外,年前都回不来。小姐订了年初三回家省亲,您到?时候应该见得上。” “好,我知道了。” 游烈叩了下茶室的门,停了两秒,推门进去。 茶室里只有老爷子一个人,这?间同?正堂客厅南向,一样?是半面临湖,只是这?会儿近傍晚了,冬天入夜又早,天色将?倾似的压在湖外的山头,陪上老人家孤孑身?影,难免显出几分落寞冷清。 方才?提到?的,分别是游烈的两位舅舅和一位姨母,今年大?年显然是赶不回来了。 “后悔了吧?” 安静的茶室里忽响起少年冷淡带笑的一截声音。 坐在茶海后,老爷子回过?头,看见自?家长?外孙没个正行地靠在门框旁,他冷冷地“哼”了一声。 “加起来四个儿子女儿,”游烈抄着口袋,懒洋洋走进来,“当初怎么不留一个在身?边?” “手?拿出来,像什么话?。” 老爷子假瞪了他眼,然后才?扭回去:“我后悔什么,不回来正好,省得闹腾,我还乐得清闲呢。” 游烈笑他嘴硬:“行,清闲。” 游烈拉过?一张旁边的实木椅,坐了下来,正对着落地窗,他靠在里面,陪老爷子往窗外看。 “少和庚野往一块聚,看给你带的,整天没个正经德性。” 游烈侧撑着下颌,懒声回话?:“您是看不惯带笑的,就最喜欢板板正正的‘木头’,”说话?间他扶着椅托,右手?屈指,轻叩出两声实木的敦厚,“木头可没办法给您点炮,您考虑清楚。” 老爷子又哼了声,瞥他一眼。 游烈这?两年确实变化很大?,即便老爷子一年就见他十天半个月的,也一样?能看得出来。虽然外表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可里面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比如从前,他笑着看人时也远,眼神里就有种疏离的隔绝。 现在么。 老爷子转正回去,像随口一问:“这?趟回去办了什么事,这?么匆忙。” 游烈却笑了。 “笑什么?”老爷子板脸,“我辛辛苦苦给你弄得机票,还不能问一句了。” “是,”游烈散漫地拖着调,“上下嘴皮一碰,电话?都没劳您亲自?打呢,您可是太辛苦了。” “别给我模糊重点。” “不是我模糊重点,明明是您跟我装傻,”游烈轻叹了声,“恐怕我前脚出机场,后脚就有人跟您事无巨细地报告我去向了,飞机上苹果汁我喝了几口您都能知道,还用?我再说一遍,那不是浪费时间么。” 老爷子嘴角刚要翘起点笑,又立刻严肃地压平了。 “算你小子识相,没想说谎。” 游烈敷衍地点点头。 “那件事前因我也听说了,”外公嫌弃地扫他一眼,“是没条件,还是没脑子,做点小事痕迹这?么重,你也不怕被人拿了话?柄?” “我怕什么,将?来一不从商二不从政。” “嗯?”老爷子背都离开实木椅前的软玉垫了,眉毛有竖起的迹象,“那你还想干什么,上天啊?” 游烈一怔,回头笑了:“不愧是您,猜得真准。” 老爷子以为?他这?会还在不正经地开玩笑,刚要发火。 “以后我就去努力去北城这?个航天测控中心怎么样?,离您还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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