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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中顿时明白过来。 天衣山庄的创建者当年是从常见的针凿纺织技艺中悟出了这一派的武功,所以庄内弟子大多一面习武,一面学习织造之术。 对天衣山庄的人来说,研究布匹技艺于武功而言很有好处,但什么东西,一旦与武学联系上后,就会存在走火入魔的风险。 山庄当中对于谁可以看什么布料,就存在不少规定。 由于祖母避世养生,分舵弟子的武学之事就多由余悬月负责,而她为人比较严格。 寻常弟子自然不敢偷师武学,看看布料却并非太过忌讳的事,加上库房看守被换成了孙老二,所以才会趁夜前来拜望,至于能不能进到其中,想来孙老二此人一定会见钱行事,事后再与余高瞻分润。 朝轻岫:“所以事发当日,并非兄台忽然勤勉,想要巡视库房,而是有庄内弟子前来借阅布匹,你得帮他们拿货。” 不知为何,余芳言觉得朝轻岫在问出“还是有人叫你进去”这句话之前,就已经隐约猜到了孙老二的所作所为。 第124章 朝轻岫:“库房出了事, 而且是连余二公子也压不下来的事,稍后必然会有人过来检查,你对二公子忠心耿耿,当然更不愿意将自己私下所为暴露于人前, 所以需要想法子瞒住替庄内弟子拿货的事情。” 说到这里, 朝轻岫也很是感慨——莫非武林门派对派内人员的考核很严格吗?天衣山庄的弟子为何如此之卷, 宁肯冒着触犯门规的风险,拿钱出来贿赂库房看守, 也绝不肯荒废闲暇时光。 一念至此, 朝轻岫心中又浮现出一些猜测。 倘若只是一两个人这样做, 倒还不用在意,可仅仅只是一个晚上,就有两拨人来找孙老二, 想要看一眼收藏在库房中的布料。 由此可见, 给库房塞钱已经变成了分舵弟子学习路上绕不开的流程。 朝轻岫有些怀疑,自从余老舵主不问世事后, 分舵弟子正常的上升通道受到了一些影响, 所以不得不另寻出路。 而且分舵弟子塞钱看布料这件事可大可小,余高瞻若是心怀不轨,完全可以以此为把柄, 对那些弟子施加影响, 要求对方服从自己的安排。 她在心中感慨, 果然,哪怕只是管理上的小小疏漏,都可能造成引发命案的严重后果。 朝轻岫心念转动间, 也没忘了讲述事发那日孙老二的经历:“方才孙兄说过,山庄内的公子小姐会将看中的布料借回去瞧两天, 余大公子也说过,当日除了那一百匹布之外,未曾在库房内发现别的损失,所以在接到消息之前,孙兄一定已经让山庄内的弟子将借走的布料还了回来。” 她说话的速度不疾不徐,像是从水面吹来的、阴冷的夜风。 余芳言忽觉一阵眩晕,他似乎明白朝轻岫话中的涵义。 朝轻岫说话的速度不疾不徐,仿佛只是闲聊:“也就是说,你第二次巡查的真实时间点,一定在子时中之前。” 她凝视着孙老二,唇角微翘,笑意却始终未达眼底。 孙老二喉头滚动,他几次张嘴,却说不出话,半晌后才哑声道:“……是。” 仅仅吐出一个字,却像是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朝轻岫很耐心:“所以正确的时间点是什么?” 明明对方表现得一点不可怕,孙老二却按耐不住心中的恐惧,他低声:“那天戌时中先来了一批弟子,亥时中又来了一批……除了这两件事外,小人什么也没敢隐瞒,请大公子明鉴。” 余芳言喃喃:“亥时中?” 他已然惊悟——按照这份时间表,赵清商完全有时间对库房内的布匹下手! 余芳言去看朝轻岫,却见朝轻岫神色一如既往,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个多么重要的突破: “孙兄相助分舵弟子学习纺织之术时难免留下些首尾,余公子总该给他留点收拾善后的时间。”又道,“外面的木盒上面有灰尘,里面的铁盒表面却很光洁——就算孙兄闲时还会打扫库房,却为什么只擦铁盒,不擦木盒?” 按照一般的收纳规律,需要经常使用的东西应该放在外面,不常被使用的才会仔细收起来,那么放在房间里面的铁盒,落灰程度应该比木盒更严重才对。 所以在注意到两种盒子表面落灰情况的区别时,朝轻岫心中就浮现出了一些猜测,于是顺着这个思路往下问了几句。 作为库房房门,孙老二并不是什么以心理素质出色闻名的人物,被试探了几句后,就把隐藏的信息一股脑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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