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第1/2页)
也有厨师注意到了后门处的动静,循声望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热情招呼道:“小郁医生!你又饿啦?” “……干嘛要说又。”他就笑了,语气随意地反驳道,“我前面只是来吃了几块点心,没吃午饭嘛。” “哎呀,我没有要说你的意思!没吃午饭当然饿啊!” 身穿厨师服,面戴口罩的陌生人跟着笑了:“距离正式上菜还有些工夫,你要再吃点什么垫垫肚子吗?你看看想吃什么,或者我给你现做,这会儿我不忙,材料都有。” “不用做别的了,我闻到了桂花糖藕的味道,有没有多出来的?” “有啊,先前做了满满一钵呢!我这就给你切啊。” 厨房里忙碌着的其他人也纷纷同他打招呼,说话的厨师则戴上手套,从浸满糖藕的食盆里取出一条,放到案板上,手头动作利落,嘴里的话也没停。 “这个糯米藕味道可好了,年轻人肯定喜欢。说起来,这貂绒大衣你穿着好看,但我穿上就像个熊,前面我们几个都套上去试了,再互相瞅了瞅——哎呦我的天,简直一屋子大狗熊!” 厨师边说边笑:“不过确实够暖和,料子特别好,真是不好意思收,太贵重了……啊对了!你们坐在那儿好不好?我马上切两盘端过来!” “好。”随着他生动的形容,郁白的眉梢眼角也满是笑意,“谢谢师傅,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你们快进来,别站着那儿,外面多冷啊!要不要再吃点其他热乎的?” 被热情招呼着的人正要顺势往里走去,却发现那道熟悉的脚步声似乎没有跟上来。 郁白在回头望过去的同时,下意识道:“我们去厨房里吃……” 他的话语却被另一道声音蓦地打断。 停在原地的男人忽然垂下了眼眸,尽力敛起那之中涌动的一切暂时难以自控的波澜,额前碎发烙下深邃阴影,掩映在昏暗夜色里,便看不清他苍白面孔上的情绪。 谢无昉低声说:“抱歉。” 闻言,郁白是真的怔住,茫然地问:“为什么要道歉?” 他说:“因为我吓到你了。” ……哎? “我没有被你——” 郁白正要本能地反驳,但话到嘴边,又顿了顿,换了一句:“没事啦,你快点进来。” 好吧,其实他还是有一点被吓到的。 今晚的谢无昉实在不同寻常,尤其是对他提到的那些人的负面情绪,难免让郁白心头生出一些不太舒服的怪异感觉。 对方身上这种很少见的冷冽压迫感,令他无端地想起了昨夜围观的那局棋。 与张云江对弈时的谢无昉,被两位爱棋的老人都说棋风很凶,当时安静坐在一旁的郁白虽然不太看得懂,但也能大致感受到。 他知道围棋又叫手谈,执棋之人每落一子,都像是一次无声的对话。 小小棋盘上,漆黑的云子来去随心,有种目空一切的凌厉与霸道,仿佛容不下任何多余的棋子,要将每样不容于此的异物都驱逐殆尽。 恰如刚才没有来由的冰冷与排斥。 这种气质出现在棋盘上的时候当然很帅,会让观者惊艳赞叹,对那盘杀伐果断碾压式取胜的棋局大呼精彩。 可它出现在寻常生活中的时候,却不再仅仅是帅。 更多的,反而是不可名状的悚然感。 因为郁白隐约觉得,不光是自己无意提到的天哥、张叔叔、严璟,就连刚才和自己随意聊了几句的厨房师傅,谢无昉似乎都表现出了排斥,那双独特的眼睛冷得惊人。 只是排斥的程度不同而已。 他还是更想念之前相对柔和的漠然。 片刻后,香甜软糯的桂花糖藕被轻轻咬下一口,一种清香浓郁的甜蜜滋味霎时漫开,好像连心头涌上的不安都被熨平了一点。 一起偷偷开小灶的郁白吃着糖藕,思绪浮动间,语气小心地问对面的男人:“你是不是还没有完全恢复?” 同样在吃糖藕的谢无昉,动作顿了顿,才应声道:“是。” “所以……”郁白看了眼窗玻璃上凝结的冬日雾气,继续问,“你现在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 神暂时还没有把夏天还给这个世界。 “嗯。” 被糖藕香气萦绕着的黑发男人坦然颔首。 “我失控了。”他低声说,“无论是力量还是别的……抱歉。” 他说得那么直白,郁白惊讶之余,原本有些莫名紧绷的心情,倒放松了一些,不再对那些异状耿耿于怀。 所以谢无昉今晚的奇怪表现,果然是因为状态没有完全恢复正常。 生病的人类会变得敏感脆弱。 那么,生病的神明变得霸道一些,好像也很合理。 毕竟人天生弱小,神却强大无匹。 在意志力薄弱的失控之际,当然会有不同的表现。 郁白觉得,对于处在特殊时期的病人,他的包容度应该高一点,反正只是暂时的。 更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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