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我是一把刀) (第2/2页)
前她也同他这样吵过 不。不对。应该是出差。路弥想。 付砚那个人,要生气,很难。 夏天的势头已在路上,雷雨乍起乍停。趁着清明节,路弥回了趟家,母亲照旧催婚,她照旧敷衍。小镇的故事就这么多,说来说去离不开那几个人。母亲告诉她,父亲和小三离婚了,连孩子都没有。 人在做,天在看。 母亲一边添饭,一边神神叨叨。 路弥默默夹菜,不想往自己身上扯。 还记不记得你原来玩的那个朋友?姓付的那个?母亲忽然道:听说进了什么什么院?嘶什么院来着 总规院。 对对,总规院!老母亲一脸八卦模样:你沈姨的老公不也是那儿的嘛!前段时间刚从那里辞职听说不是人呆的地儿!每天加班到两点不过工资也高 老妇人神神叨叨,多年操劳让她失去了青春。 路弥忽然想到付砚。 是不是他每天也这样? 每天都坐在饭桌前,听一个臃肿的女人说着冗长的话 她决定回一趟中学。 路弥毕业的那一届算成绩最好的。九个清北,第一梯队基本全进了双一流。路弥走过食堂旁边的走廊时,发现自己的照片还在被当做优秀校友挂在上面。 17岁的小路同学,对着25岁的小路同学傻笑。 她觉得有趣,拍下来发到朋友圈。当年的小伙伴们如今四散在天涯,出息的留学加薪,没落的消失踪影;曾经稍微动一下位子就闹个不休的孩子们,现在,也变成微信朋友圈里的红心赞了。 再往前走,就是操场。 因为放假,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路弥爬上观众台,清明时节的风撩动她的裙摆,湿漉漉的青苔味道让她想起从前运动会时热闹嘈杂的景象那时她负责写新闻稿,搜肠刮肚地琢磨字句。主席台的大喇叭震得人人心烦意乱,偏偏天气又燥热得不行。小路同学嘟着嘴要丢笔,忽然远处传来欢呼声;她抬眼去看,正好看到两百米赛跑的付砚冲过终点,像飞镖一样 无声地,瞬息地; 少年抹了把汗,四下张望; 第二名的他没有人递水,站了会儿,一个人默默离开赛场。 可能是从那时起吧,一种叫做心疼的情绪慢慢占据了小路弥的心。当天小路同学挥毫八百字:运动会期间被轮流播放,过稿率堪称第一。全校人都记住了高一三班的才女路弥;而高一三班的路弥,也记住了高一六班的付砚。 这一记,就是十年。 路弥在操场上坐了很久。直到太阳下山,寒气上身,她才慢悠悠站起来。 往事已矣,不可追也。 路灯不知不觉亮起。天色昏暗,暧昧无言。与来时相比,夜晚的校园似乎大改其貌。熟悉的教学楼渐渐显出本来面貌,空洞洞的窗框仿佛骷髅的眼睛。暗处魑魅鬼祟蹑行,张牙舞爪潜藏祸心 路弥走在树影中,宛如佩剑女侠;高跟鞋落地清脆,一声一声斩断这十年过往。 纵使世事变幻人情浮动,那又如何? 不变的,自在我心。 临近校门,那股阴冷之气才渐渐散去。城市的霓虹映入眼中,路弥感觉自己又年轻了一回。 不过,她也不算老吧? 自嘲一番,打起精神准备回家。穿过停车场,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看见一个人。 一个男人。 他站在一树迎春花下,背后是绚烂的霓虹浮世; 就像那个没有人递水的少年,背对着全校的欢呼潮涌。 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针。 路弥停下。 付砚本来在抽烟,看到了她,便丢了烟头朝这边跑过来。 一起走走? 他笑着道。 路弥愣了愣,然后点头。 第二名的少年,写新闻稿的少女,隔着十年光阴,再次相遇。 PS:写得我好惆怅啊 这回同样是初稿,先将就着看。等我有心情了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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