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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等他走远,周江在沙滩上找了块礁石坐下来。 看着眼前叹为观止的海上风电场,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温文是行动派,总是关口前移,指挥在前线。为了这个项目,他在荷兰断断续续的呆了大半年,都搞顺了才走。签证过期?骗三岁小孩?周江在这件事情上,偏偏还就是个三岁小孩。 爱情使人盲目。 本来,在马不停蹄的寻找中,周江还抱着些许奢望。温文会回心转意,会突然出现在他身边,抱住他,安慰他,给他一个异想天开但又合情合理的解释,比方说,他有个双胞胎兄弟。可是现在,独自坐在这片仿佛世界尽头的沙滩上,他终于意识到,所有事情都是真正发生的。不是噩梦,是比噩梦更可怕的现实。 温文离开了他。 回国一趟,周江大抵拼凑出了他的消失的背后的故事。是父亲无意中透露的。 周江的辞职信直接寄给了父亲,电邮和挂号信分别寄了一封。但是父亲一直压着,没提交给董事会,对公司只声称他请事假了。 是谁在他面前给周江打的包票,让他这样深信不疑? 答案昭然若揭。 周江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圣诞节。家具还没进场,无愁地空荡荡的,他们坐在台阶上。那时,温文刚刚离婚。 他的第二任妻子离开时好像是这么说的。对温文,可以图他的财,可以图他的色,但万万不能图他的爱。因为他的爱,是可以说收回就收回的。 女人是被伤透了,才总结出这样的至理名言,周江当时眼高于顶,竟不屑一顾。 他在沙滩坐了整天。 海边的风很大,刮得他脸颊潮湿发疼。他坐在那儿,看温文插在浪花里的风车群转动,听潮涨潮落,想对方离开时,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布置了一半的婚礼没有浪费。 周江最后还是结婚了,还是在荷兰,跟周父心目中的儿媳章龄。他已经找到了真爱,既然不能在一起,那跟谁结婚,是男是女,都无所谓了。 他跟章龄摊牌。女人表现得很平静,还开了个玩笑。 「好男人不是结婚了,就是gay。」 周江揣度她的意思,他又是gay,又结婚了,物极必反,是个坏男人。 他们约法三章,表面功夫做足,其他互不干涉。那年是航运业拐点,市场运力过剩,东海远洋遭受了不小的冲击,章龄其实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婚礼前,周父把他叫到面前,指着宾客名单。 「这份名单有问题。」 周江知道他说的是,温文不在上面。想起他,周江心里还疙疙瘩瘩的。又想哭,又想打人,还想找到他,把他摁在床上狠狠的操。 「他结婚也没通知我。」 周江在荷兰听海的时候,温文申请了杜克的MBA,他是最后知道的。 周父横眉冷对,「别人是别人,我们周家,礼数必须到堂。温文帮你美化了两年的报表,结婚不通知他,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周江心惊,「爸,你知道。」 周父首次在他面前笑,冷笑,「我在江湖混了几年?你才混几年?你们两个小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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