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截胡(微修) (第2/2页)
一推,道:坐。 不。干脆的一个字,拒绝得简单明了。 花添蹙眉,不可理喻地抬头看花扬,见她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又和声道了句:我说坐下喝茶。 我说我不。 花添一噎,知道她一贯的性子,懒得纠缠,端着茶盏呷了一口,才抬头看着花扬道:花括死了。 哦?对面的人动了动眉毛,毫无惊讶,还真是意外呢。 花添闻言放下手里的茶盏,声音冷了几分,你把他留给了官府的人。 不然呢?花扬反问,我把他和自己都留给官府的人么? 花添又是一噎,片刻才又道:这一步走得太凶险,你就没想过万一他没死怎么办? 哦,花扬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你绕这么大弯子,就是想跟我说花括死了真好? 花添觉得,这天是聊不下去了。她干脆放下花括这茬,言简意骇道:楼里让你退出这项任务。 什么?对面的人这才有了情绪起伏,问话的声音都高了三分。我的任务,从没有半途终结过。 不是终结,花添一顿,抬头淡淡道:有人会接替你。 不出她所料,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在烛火下颤了颤,迷离的光暗下去,亮起几分掠食者的凶悍。 相识十几年,花添自然知道眼前这人的痛点。 她专注、独立、冰冷,善于伪装且武艺精湛,天生就是个完美的刺客。可与所有的天才一样,她同时也自负、骄傲、不愿与人合作,强烈的胜负欲促使她不容许自己的能力受到任何质疑。 果然,花扬走近了罗汉榻,对着她微微压下身体,嗤笑道:没有人能从我手里抢东西。 迎面而来的冷意,让花添忍不住往后仰起头,这是楼里的意思。 哦方才还杀气肆溢的人,转眼便换上了委屈的神色柳眉微蹙、我见犹怜。 她侧身从罗汉榻地下取来一卷锦布包裹的画轴,乖巧道:这是我上次在扬州,置重金所得范宽的,师姐若是喜欢,就当师妹孝敬师姐的。 言闭,借着烛火,将画卷展开在坐榻的方几上。 上次,置重金花添很快抓住了关键。 因为上一次花扬的任务是刺杀扬州首富。据官府称被害者死后,有人一把火烧了他的藏宝阁,无数奇珍异宝化为灰烬。 然而,他们在废墟里发现了一块金钉子 花添霎时对这个不着边际的人有些头疼,一时只推开她的手道了句没用。 啪!她被花扬反手擒住了腕子。 莹莹跃动的烛火下,眼前的女人眸色潋滟,可往深里瞧,却又觉莫名幽暗,像一段暗流涌动的险滩。 花添一瞬便明白了她要做什么。右手食指在腰间一扶,一段泛着寒光的利刃已经嵌在了两指之间,朝着花扬的面门毫不犹豫地便划了过去。 她翩然一个后仰,寒气擦着额前飞过,一缕青丝落地。 这一挥,干净利落。花扬一怔,唇角的弧度未落,眼神中也泛起晶亮亮的光,像孩子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物什。 花添听见她笑了一声。 室中烛火一闪,风声呼啸而至,动作快到她根本看不清楚,只是本能地向着侧边一避。一声脆响闪过,她的余光看见方才自己坐着的那张罗汉榻一角,就这么被狠而准地掀飞了! 这个疯女人! 都是同门,见面总要留三分余地。花添本不想动手,却被花扬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给彻底激怒了。然还未及她反应,又是一阵急而快的掌风呼啸而至。花添干脆也不留情面,将指间寒光往前一送,露出手里两寸长的一道白刃。 都是顶尖的高手,短时自然难分胜负。房间里光影憧憧,烛火飘摇如遇烈风,你来我往之间尽是拳风刃鸣。 呲 罗汉榻一角擦过木质的地面,拖出一道深深的沟壑。花扬腿下一软,失了重心,整个人堪堪向后跌坐而去。 花添手中的寒刃却未歇,朝着她的肩膀直逼而去! 哗 一道白光骤然挡住了花添的视线,距离她手指锋刃不足半寸的地方,她看见了方才那副。 陡然一个急转,刀收住了,随之而来的却是脚下失力和后颈的酸痛。 一声闷响,花添倒了下去。 这边,花扬缓缓甩着酸痛的手,扶了把险些被卸下的肩头。 若不是她今日穿着睡袍,且没有武器,她觉得要赢花添,犯不着用这样的诡计。 不过她知道自己这师姐有两个毛病:一是爱雅,书画琴棋,都是她的宝贝,是可以舍了命去护的。 这第二个嘛 她行到花添身边,俯身在她随身的行囊里摸出一张印有花图腾的信函,抖开,一双眸子亮起来。 啧,师姐还是喜欢把任务随身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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