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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而入,庙的正中一座佛像,庄严肃穆,仿佛俯视众生。程净昼微微一凛,合什一礼,却见屈恬鸿也不参拜,落落大方的在一个蒲团之上坐下,不由得哑然一笑。那人内心倨傲之极,自然不会向无关之人行礼,就连神佛也是一样。 浑身湿淋淋的,此时正好一阵寒气袭来,程净昼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屈恬鸿忽然说道:“不知有没有干柴,能升些火就好了。”程净昼四处看了看,不由得面露喜色,说道:“是有一些,想来这里常有人歇脚,旁边还有火折。”程净昼用些干草引燃,升了一堆火。他自幼便谨尊儒训,远离庖厨,这生火的小事也费去大半个时辰,却令他又惊又喜,说道:“已经好啦,屈大哥!”他一抬头,却看见一旁的屈恬鸿侧身倒在地上,已经昏迷不醒,脸色微微有些潮红。 程净昼大吃一惊,疾步走到屈恬鸿身前,俯身探了探他的额头,只觉得一阵滚烫,不由得失声惊呼。方才在暴雨之中他肌肤冷得像冰,现在却是烧热不退,如此反复,不知是不是伤势恶化?程净昼六神无主,站在那里,只觉得冷汗涔涔落下。 屈恬鸿已被他惊醒,眼神迷离了片刻,才缓缓坐起身,低声说道:“别担心,不是高烧,只是真气散乱,暂时压不住毒性。发作时你离我远些便是。” 程净昼吃了一惊,蓦然想起他身上还带着情毒未解,脸上微微一红,说道:“既然……既然未解,为何还要我离你远些?”屈恬鸿缓缓说道:“那冰蚕不耐江南温暖,已然吐丝成茧,此时若将毒过到你身上,便不能解了。虽然毒性已微,不会致命,但发作的时候也不大好受,你不离我远些,若是我压不下毒性,只怕伤了你。” 程净昼听他说起这些,越发想起前几次欢爱之事,满面羞红,又是忍不住暗暗的欢喜,低声说道:“屈大哥,你不必如此为我着想,你对我……对我恩重如山,我又怎能让你一人受苦?你不必担心伤了我就是。” 屈恬鸿闻言,神色微微一寒。程净昼心中不由得一跳,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说他对自己情深若此,他定会认为自己是怜悯而已,说他对自己恩重如山,他更是认为这只是报恩而已了。 程净昼情急之下,讷讷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屈大哥,我不会做对不起别人的事,而且你我之间,已经有了同榻之情,我又怎能再与另一个人缠绵恩爱?大丈夫行事,但求无愧于天地,希望屈大哥成全。” 屈恬鸿额上薄汗一片,神色犹是淡淡,说道:“我是个男子,如何谈得上缠绵恩爱?你说这些话,日后只怕要后悔。”程净昼低声说道:“我字字实言,决不后悔。”屈恬鸿说道:“日后你膝下无子,身后无人,那时也不后悔么?”程净昼微微一惊,有些迟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擅做主张,只怕爹爹那儿难以通融。但男儿敢做敢当,已然做了,也不能不认,到时爹爹要打要罚,自己一并担当便是。 程净昼犹疑之时,屈恬鸿已然垂下长睫,不愿与他说话,静室之中只有他比平常微微急促的呼吸之声。 此时虽近黄昏,骤雨未歇,但火光下仍能看清屈恬鸿脸上晕红之色。前几次不是自己意乱情迷,就是天色昏暗,倒是第一次看见他如此情态。程净昼心中一动,却见他的手微微发颤,似乎已经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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