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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别看这些玩意儿卑贱就不当回事。记得先前肃亲王的外甥么?他不顾人意愿逼奸了一个不卖身的清倌儿,事先没有手段,事罢不曾善后,竟活活把人给捅死了,据验尸的仵作说那死相别提多惨了。后来事情给闹大了,衙门里他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是真看上了死者——不拿人当回事,起了性子爱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事发了倒谈起感情来了。得了吧!但凡是有一点真情,又岂忍心上人受这等活罪?” 他话音未落,便已见尧宁脸色惨白,不由奇道:“我这又不是在说你,这些小倌儿可有经验得很,他们没那么容易残,只要见了银子——尧宁?你这是怎么了?” 生平第一次,富察尧宁忘记了身在何处,忘记了矫饰为人,他将头深深地埋进自己的臂弯里,无声地痛悔而哭。 他以为,鹤生对他总是眷顾总会心软,总不会真的离别。过去的他便是占着这样的底气步步紧逼攻城略地,直到如今的覆水难收——却忘了心若被伤透了,该何从温软? 鹤生突然以袖掩唇,重重地咳了数回,卫千山忙走过来替他顺气:“怎么开春回暖了,倒落下病根了。”鹤生情知是大寒时节的那场重病闹的,却连连摆手,只道:“不碍事。你听我一句劝,快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吧!我本不该再冒险来找你,可我刚收到消息,又有革命党被捕了。谁被抓,招了啥,却遮掩得严严实实没透露一点风声,我这心里便更是不安。京城因为之前的几起暗杀早已戒严,各大衙门也磨刀霍霍,只怕如今的平静不过是山雨欲来的前兆,迟早会有场大清洗。” 鹤生见卫千山面上犹带不甘,便又急道:“其实南方革命情势更好,不少同志也都已南下避祸,你们既然难以找到再行下手的机会,又何苦非得执着于防备最为森严的京城?” 卫千山知道鹤生心底其实怕的是知晓内情的富察尧宁随时有可能拿他下狱,虽不明详情,他却也知这个至交为他安危殚精竭虑付出良多,便是再满怀热血的人也会因此踟蹰一二。沉吟片刻,他突然握住鹤生的手:“好,我听你的。但是鹤生,你跟我一起走罢!这些年你帮了我们许多,虽没有正式加入,但我知你血仍未冷,志在四方,与腐朽的朝廷不是一路人,又何苦为五斗米屈居于方寸之间,受制于富察尧宁!” 甫一听到这个名字,鹤生便是不自觉地轻轻一颤。他没想到尧宁会罢手,没想到自己能这么轻易地求得一个解脱。辞离的这一个多月来,尧宁一反常态,不再纠缠胡闹,不再醉生梦死,甚至刻意地隔绝彼此的消息,仿佛曾经的那一夜,连同过去的那四年,都是转瞬即逝的一把流沙,船过水无痕。 如此,甚好。所有的错误清零重来,就如他们从不曾相逢。 可为什么他的心底最深处,依旧隐隐作痛,闷闷泛涩?他自诩磊落,难道也犯了嗔戒,拿不起,放不下……舍不得? 鹤生在思绪中沉默半晌,方才缓缓起身,只道了一句:“容我再想想。” 竟然,真的有些舍不得。比如家人,比如责任,比如理想,再比如……他摇了摇头,不肯再细想下去。 离去之前他说:“参与行刺的几个同志都必须一起走。清明我会离京前往蓟县祭祖,借机送你去天津卫,再经水路去广州。那里天高皇帝远,必有一番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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