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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的禅房外,透过窗户缝向内张望。 房间精秀雅致,简单中透出无人能及的高贵。 怀礼趴在墙处的大床上,僧衣半褪,露出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背部裹了半幅宽纱布,隐隐渗出血来。 释空半跪在床头,哽咽出声,“大人,很痛吗?您好心上门请罪,齐王府也太欺负人了,竟然将您整个背部都打烂了!” 怀礼声音低沉,显得很虚弱,“无妨,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凤歌胸口一闷,好像被人狠揍了一拳,惊得气息不稳。 难怪,怀礼没来探望他。 他一直享受怀礼的照顾,没有细想,对方为了帮他,曾作出怎样的努力。 这一次是被杖击而卧床,下一次,齐王受了致命之伤,怀礼拿什么去抵…… 凤歌不觉冷汗淋漓,被夜风一吹,寒气直往骨髓里钻。 这个世界作什么都要付出代价,怀礼与他非亲非故,凭什么要人家陪他玩这个疯狂的游戏,最后搭上性命? 看见怀礼伤得那么重,他就明白,此地不可再留! 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离开院子,飞快地往寺庙大门而去。 心情激荡之下,一路上碰倒了两个花盆,发出闷响。 他还没扑到红漆大门,身后不远处,响起怀礼低柔好听的问候,“凤歌,你身子好些了吗?这么晚去哪里?” 不过寥寥几句,却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在这静夜中,凤歌冰凉的身体变得暖和起来,鼻子亦有点发酸。 他是个坚强豁达的少年,记忆中他只哭过两次。 他镇定地回头一笑,恍如华美的昙花绽放,风姿绝艳,“如公子,打搅多日,我想告辞了,后会有期。” “一定要走吗?”怀礼眸子幽深,亮若星辰,一直望到他的眼睛里去,把他刻意隐藏的角落也照亮了。 这一缕清辉,从儿时起就藏在记忆中,在阴雨潮湿的季节里,照耀着他,温暖着他。 他心里一悸,不知为何,迈不开步,“如公子,我留在这里……是个累赘。” 凤歌郁郁地叹息了半声,他并非君子,只能算是个落拓小人,投奔白云寺的本意,或多或少想借怀礼之力,对付齐王。 现在,如公子果真护着他,处处为着想,与齐王府势同水火。 这原是他希望看到的结局,可他居然后悔了!他藏在深处的良心,悄悄地浮出意识面,提醒自己另谋出路,不再牵连对方。 怀礼走到凤歌面前,扶着他的肩膀,神情自若地说,“你若执意要走,也不急于一时……待我派人清理了外面齐王府的暗哨,再下山不迟。” 凤歌领承其好意,不再坚辞,“是。” 这时,释空提着一双鞋急急地追了过来,“如公子,您忘了穿鞋。” 凤歌一愣,借着月光细辨,怀礼匆忙中只披了件僧袍,盘钮错扣了一格,松夸夸,皱巴巴,全无平日衣诀飘飞的优雅风采,一双雪白精秀的赤足,划破了几条口子,踩在泥地里,鲜血与黑灰混成一片。 那个神仙般清雅从容的如公子,为了他,从高高的圣坛,坠到了俗世尘埃中。 凤歌垂着头,长长地叹了两声。 他在怀礼面前蹲下身,温柔地说,“如公子不嫌弃的话,我背你回房。” 释空抢上前道,“还是我来。” 怀礼淡淡一笑,“我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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