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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起意驱逐,客人也没打算逃离的情形下,仍出现形体不稳的状况,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阿曜的意识正渐渐脱离与身躯的联系以至于无处承载而将要涣散了。 但这怎么可能呢!毕竟,就她所知,或许绝大多数生物的意识强度都不能同自己相比,但每种生物,无论是荒野中那些横行霸道的顶级掠食者还是基地里终日劳作也只勉强糊口的底层旧人类,只要还没咽气,其意识与身躯就天然维系着一种最为紧密的关联。 除非……阿曜并不是感染种,而是表象与之相似但核心完全不同的寄生种?小姑娘迅速回忆了一遍黄犬被剃毛过后光秃秃的,遍布紫红色瘢痕的皮肤和相对自身体型而言瘦骨伶仃的身形,不由摇摇头,迅速否定了这个猜测——那绝不是个令寄生者有安全感的地方;而且,她那么喜欢的金色兽瞳,如果只是一只本体未明的寄生种随时可以舍弃或吞噬殆尽的部分,那也太糟心了些。 怀中的身躯渐渐变得不那么凝实了,挣扎的力道也不自觉地减弱了许多。小姑娘小心翼翼把兀自挣扎的黄犬举到齐眼高的位置,点漆般的眼眸中却隐隐约约映出自己仿造的“宫殿”一隅;几束百合般的深色花朵疏密错落,与黄犬身上大片已模糊了轮廓的瘢痕重叠,仿佛半透明的犬躯上某种不祥的烙痕。 那紫红的底色仍在一刻不停地淡去,那烙痕的轮廓却渐渐鲜明;对此,小姑娘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像平常对旧人类们毫无新意的哭诉祷告那般置若罔闻。事实上,她到现在才隐约意识到那些千篇一律的哭诉与祷告背后藏着怎样一颗泣血的心。 可哭诉和祷告都是毫无意义的行为——她是旧人类长辈们苦心打造的神像,但当她端坐在那孤高凄冷的神龛,日复一日传播基地高层们精心编撰的教义与法令时,从未有神灵慷慨的回应,而理论上能够驯服感染种的天赋能力在此刻也已无用。小姑娘没空后悔自己莽撞的驯养行为,她再次把黄犬塞进怀里,口里胡乱哼着安慰的曲调,平常作为一尊神像并不被看重的头脑头一次承担起如此紧要的责任。 不,其实也不是完全无用。终于,在放弃那些关于大狗种属的揣测思考后,小姑娘很快想出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黄犬身躯的蜕变是个不可逆的过程,一旦开始就不可停止,途中血肉、骨骼和神经几乎都会经历崩溃重组,如果继续这样不作为下去,强度有限的意识一定会被牵连至涣散;但不论为什么,阿曜意识与身躯的联系并不紧密,或者说,比寻常生灵薄弱得多,这固然给他的意识带来无处依托的危机,但它若咬咬牙舍弃这具其实并不为荒野垂青的身躯呢? 是呀,阿曜意识强度有限,她完全可以狠狠心彻底切断联系,然后把阿曜永远留在“梦”里!老一辈不是也有生灵死后化为魂灵入梦的说法吗!小姑娘仿佛豁然开朗,继而一秒也不耽搁地将这天才的想法付诸行动——基地里从未有人明着反驳经神女之口做出的决议,而埃里克此前无条件的宠爱显然也不足以令小姑娘生出询问对方意愿的念头。 于是埃里克感到种种磨人的感触忽然消失无踪——比小姑娘最初邀请他进入“梦境”中那次更为迅速彻底,以至于竟让人生出一种仿佛能够漫步云端的轻盈错觉。埃里克长舒一口气,下一刻,他本能地从少女怀中一跃而出,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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