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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房间里到处都是各种小装饰,依旧是碎花床单,碎花窗帘。以至于多年不见的秋岩走进这个屋子,丝毫没有陌生感。 竹子喜欢跳舞,而且跳得极好,尤擅民族舞。虽没有一舞名动天下,可慕名而来的人,比起听我弹钢琴的人,那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别管那些人是真懂得欣赏还是附庸风雅,渴望一睹的情形,也称得上趋之若鹜了。竹子的左手臂上有一块殷红的胎记,因为形似一对蝶翼,人们更习惯叫她“红蝶”,以至于忽略了她的“艺名”。竹子的“艺名”是“断筠”。我想可能是上头也觉得她起舞时的身段实在惊艳,纤柔翩然,美至极处可令千顷修竹躬身断。可竹子觉得这一个名字已经占卜了她的全部人生。我的理解是,因为她叫竹子,所以,尽管“断筠”听着很别致,可字面寓意终究不大好。不料竹子却说,晓南姐,我想到了一句诗:“断云幽梦事茫茫。”那时,我彻底明白,在竹子的世界里,她的梦远比她的自身重要。 乘着酒兴,竹子开始跳舞,臂上的那只蝴蝶也活起来似的,随她翩翩起舞。一支又一支,竹子将自己最美的舞跳给秋岩看,是那样心甘情愿。跳到最后,香汗涔涔、气喘吁吁,她长蛇一般顺势缠住了秋岩,俩人晃了两晃,双双倒在床上。 一更风儿动, 二更月藏头, 三更解下流苏帐, 四更云去雨也收, 五更雄鸡唱白头。 恰在此时,外面隐隐约约传来歌声。秋岩侧耳细听,空夜里清喉婉转,是个女人在吟唱。半晌后,他似乎明白了大意,不禁失笑。他问被压在自己身下、面色绯红的竹子:“这是在……闹洞房?”竹子一阵坏笑,答:“你猜对了。” 接着,外面先是一阵吵嚷,而后唢呐皮鼓,锣镲钹铙,齐齐作响。 一更风儿动, 二更月藏头, 三更解下流苏帐, 四更云去雨也收, 五更雄鸡唱白头。 还是那歌,不过唱的人好像多了些。 秋岩皱了皱眉,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做法事!“我怎么没听说郊区是这样办喜事的?”他问。竹子抿嘴而笑,双臂缠在秋岩脖子上,那媚人的样子,顿时让他三魂失了两魂,七魄不见六魄。 “爱我吗,秋岩?”竹子问他。 秋岩的唇啄了啄她的额头,认真地说:“我爱你。” 竹子抿嘴而笑。 静默了片刻,她说:“秋岩,给你个机会,再选一次。我和你的妻女,你选谁?” 秋岩一脸不解,沉了沉说:“我没有妻子女儿,我只有竹子。” 竹子凝视着他,笑而不语。 外面的歌声和锣鼓的敲打声渐渐地清晰紧密起来。竹子的笑容让秋岩慌乱。她的笑容,分明是听到违心告白后的淡淡失望,是洞穿谎言后浓浓的悲哀。秋岩慌了,他一直没有告诉她月儿生病的事情,是觉得她也不会有什么办法,徒增一个人担心罢了。莫非她发现了,而且还误会……事已至此,已不容多想,他急于解释,可一开口竟有些哭笑不得。难怪她口口声声说在等他,等到了却又对他推三阻四、若即若离。 秋岩捧起她的脸,一字一顿地说:“竹子,我没有结婚,更没有生子。她是我嫂子,月儿是我哥哥的孩子,我的侄女……” 竹子的眼神渐渐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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