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立时的思考(2) (第2/2页)
童年:因为父亲 出轨早早就离婚的岳母独立抚养她长大,直到她上大一时还 是独身一人。 这既让我感叹岳母的不易,也让我隐约的明白为何妻子总有一种对成熟、年 长的男人格外痴迷的缘由(那时候我们一起看电视剧,妻子就特别喜欢张丰毅、 陈道明这些演员)。 这年暑假,我跟妻子一起回家,因为岳母正好去南方出差家里没人,我忍不 住提出去她家「玩几天」,妻子也害羞的同意了。 于是我跟母亲谎报了回家的时间,提前回到省会后先去妻子家里度过了满足 的、堪称胡天胡地的三天。 等到我从妻子家出来准备回家时,已经是三天后的晚上了,那是一个难得清 爽的夏夜,我打车先去了家里办的辅导学校想要给久违的妈妈一个惊喜,那年我 在学院里拿了两个奖学金和一个奖状,算得上未曾辜负母亲的期待,因而志满意 得又深感自豪。 我知道每周五晚上学校的课结束得早,所以对紧缩的大门不以为意,这会儿 母亲或者海东表哥肯定要在办公室里收拾一周的帐目,直到十点以后才回家—— 每个周五都是十点二十准时给我打电话的母亲是这么跟我解释的。 我用母亲给我的钥匙随意的打开大门,沿着被绿植装点一新的小路轻快的走 向后院的办公室。 十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个清静的夜晚彷佛就在眼前,我始终难以忘怀。 我走到了虚掩着的办公室门口,并在那里听到了我从未听过的母亲的声音— —那时已经不是纯洁少年的我当然知道,那是女人的身体得到极大满足后发出的 愉悦的喊声。 透过门缝,我清晰的看到了我的母亲正在跟我的海东表哥在我熟悉的办公室 里激烈做爱的场景,不过是一分钟左右的窥视,那段做爱却始终保留在我的脑海 之中:母亲欢欣的笑容、健美的身体、她柔软的胸脯在海东表哥那双无数次温暖 过我头顶的大手中如面团一般被肆意捏揉成各种形状,还有母亲假意压抑实则性 奋不已的低声娇吟,我还记得她说「海东我要,慧慧还要,好舒服好舒服」 时的声音,以及一片狼藉的办公室里,海东表哥散落在地的白衬衣、赤裸的 身体上仅有的短袜、母亲的连衣裙、肉丝袜、地面被踢到的脸盆和湿漉漉的地面 ,总之,那个时刻成为了一种永恒。 在被一切惊讶之后,我并没有被愤怒支配了身体和头脑,我什至比高考那天 还要冷静和理智,我当时想不能转身就走,这样我就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 他们生活在一起,我不是个善于伪装的人我做不到;既然如此我就要第一时间揭 穿这一切,我需要他们的解释,也需要这种情景让我有询问一切的资本和立场。 我什至想到我大声声张之后又能如何?妈妈的样子已经告诉让我觉得她不可 能离开这个男人了,我真的要冒着跟她撕破脸皮的风险去把一切闹崩么?天知道 为什么当时我能如此去考虑问题,但是我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至于后来的事情,反倒成了一份机械的回忆:我推开门沉默的走进去,惊慌 失措的母亲,很快镇定的海东表哥,他们共同在我面前的低声下气和掏心掏肺的 解释,海东表哥在我面前跪下保证对我母亲真心真意,还有他们一再保证父亲在 世时他们绝对没有在一起的誓言。 总之那时的我以一种近乎机器人的冷静,接受了这一切。 你说我没骨气是吗?我想说,我不是没骨气,我只是太现实。 我的母亲那时候才三十几岁,正在女人一生欲望最强烈也最美好的年华,艰 难的工作和生活压力、儿子远离并将注定远走他乡的事实、常年枯燥单调的夫妻 生活带来的性压抑、无人照顾时需要呵护和爱的现状,这些都不是我靠愤怒、靠 拼命、靠责骂和鄙视能解决的,而且我当时甚至冷静的考虑过动手我也打不过海 东表哥这种极为现实的情况,还有母亲甚至也不一定会帮我赶走张海东的顾虑。 我至今都记得海东表哥对我说的话「你妈肯定得有个人陪着过后半生,既然 如此为什么不能让她选一个她喜欢,你也能放心的男人呢?」 我也记得,我用自己都想不到、至今也再难做到的平静语气跟她说的「妈, 我祝你们幸福。」 至于一个儿子、一个男人应有的愤怒、失望、悲伤、恐惧和羞愧,是在一周 之后我在妻子怀里失声痛哭时才统统爆发出来的,我从不曾记得自己那样失态的 痛哭过。 也不记得曾经那样伤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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