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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过去当尼姑。而今,这个叫黄树君的人却把她唤醒了,林岩自己也恍惚着,觉得这一切不是真实的,她怀疑是不是上帝的愚弄。黄树君既然不接受她,那就更好,随水推舟,以后,他们还是很好很好的同事。 土台子中学的院子里有几株高大粗壮的杨树外,正门口有两株蔷薇树,西墙角还有一株梧桐树。这株梧桐树又瘦又小,既像新载的,又像经年的。这点林岩没去考证过,她推断这株梧桐是经年的,由于吸收不好而瘦弱矮小,但顽强的求生欲使它的周身洋溢着昂扬倔强的悲壮气势,触目让人不禁涌生敬意。大概是上苍恩赐吧,今年的秋风很拥有情义,居然没无情地将它的叶子扫尽,依然拥抱着树身的叶子们,在经霜经雨后,竟黄出了火的激情,那燃烧的黄,橘黄,鹅黄,蛋黄,酱黄,米黄,韭黄,枫黄,十分有层次地交错辉映,楚楚生辉,脉脉含情,令人遐思悠悠。今天林岩没带豆豆,就有幸在这梧桐树下,踯躅,仰望。 “到我海边的画室瞧瞧吧。”黄树君突然地出现使林岩实实在在地打了个激灵。林岩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她对黄树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就目送着黄树君走回办公室。吃罢午饭,黄树君依旧来到了林岩所在的初三年级组打扑克。在办公室的人都去上课的间隙,他又向林岩发出了邀请。 “他们都去了,就你没去。那里好呵,那是我的王国。”不见林岩回话,黄树君半是自嘲半是引逗地强调着。林岩就笑了,黄树君也笑了,笑着笑着,林岩的鼻子就酸了,笑着笑着,黄树君就不笑了。 早就听说黄树君花了三千元在这带的海边买了间民房做画室,爱画的林岩那么地想光临,可就因为那是黄树君的画室,她就没去过。 黄树君专攻的是油画,对油画林岩不大会欣赏,但她却觉得油画很接近人性,更能反映现实。都说黄树君的画在滨城小有名气,还参加过香港的一个画展,林岩更对他的画室神驰神往了。她时不时地想,看到了黄树君的画,就可以更进一步地探究这个总在自己左右的男人的灵魂最深处了。了解一个人很难,也不难,有时就在一瞬间。经过几次情感颠沛的林岩轻易不可能走进一个男人的世界,她的世界轻易也不让一个男人走进去。她要的不是肉欲,而是心灵,是灵与肉的统一。 这真是个别有洞天的世界,一踏进黄树君的画室,林岩的心弦就绷得紧紧的。她不懂什么的光与影,什么的线与条。可她的心能同那些静物,那些风景,那些人物交流相通。这个灵魂是寂寞的,委屈的,愤怒的,热烈的。它渴望理解,它要求完美,但得到的往往是失望,它要剔除浮躁,与真正的淳朴同在。当林岩站在那幅题名为的画像前,与画中手握长命锁的十几岁孩童的那双渴望与探索的眼睛遭遇时,她热泪盈眶。 黄树君从身后揽住了林岩,他的脸在林岩流泪的脸颊上来回地蹭动着。林岩的泪更急了。 “我就知道你能读懂的,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你能懂我的。”黄树君柔柔地说。 “可是没用了。”林岩指指自己的胸口不无悲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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