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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 须臾便到了正门,赵正登上早已等候在此的车辇。 离开之前,他微微转头看了夏无且一眼。旌旗飘拂在他头顶,投下了闪烁的光影。夏无且愣怔地站在原地,迎着车辇上赵政似有深意的目光。 怎么觉得那双瞳子染了墨呢?夏无且茫然地想。是眼睛里落了影子吗? 只是一瞬,赵政又转过头去看着前方了。车夫一甩马鞭,红鬃马踏着碎步转过街角。 也只是这一瞬,积雪的青石街道,铅灰色阴暗的天幕,飘扬的秦字旗,少年初显锋利的轮廓和淡漠的眼神成为了夏无且幼年零散的记忆中最鲜明的一页。 没过几天,当师傅吩咐夏无且每月除十五案例给燕公子送药外,每月初一再另送一份补品时,他又想起了赵政那个眼神。 夏无且努力回想着赵政的寥寥几句话,依然没有明白的他的意思。 大人说话就是不让人明白。夏无且郁郁地想。 十岁的赵政,已经被他当做大人了。 煎药时,他向六师兄问起赵政的事。 他呀,倒真是与公子丹同病相怜。六师兄公孙季功撇撇嘴。听我爹说,他的父亲是秦国的公子子楚,也是质子,许多年前就来咱们赵国啦。质子们大多过得不好,公子子楚又不受宠,若不是吕不韦接济,还不知怎么样呢。 说到这里,公孙季功像想起什么似得坏笑起来:说起来,那个赵政的母亲还是吕不韦送给公子子楚的呢。 夏无且没听出坏笑中的深意,茫然地看着师兄。 不跟你这小孩说了,没劲。公孙季功翻翻白眼。 夏无且回家过了年再回药寮后,时光的流转仿佛也快了起来。他跟随大师兄认字、识药,跟最小的六师兄一起负责煎药,并且每月初一、十五去燕公子府。 公子丹经常跟他谈谈草药。有时赵政也在,公子丹就与他坐在窗下对弈,一坐就是两个时辰。夏无且出神地看着棋坪上黑白交锋,那神情被公子丹见了,笑着点了他的鼻子问:你也想学棋吗? 那笑容有一点促狭的意味在里面,夏无且从未见过安静拘谨的公子丹这样笑过,有点无措地转头看赵政。 玄裳少年坐在案后,阳光洒落在他眉间,唇角微微掀起,眼中的笑意那么灿烂。 夏无且第一次体会到了顿悟的清醒感。 赵政公子,只是想让公子丹开朗起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点进来了就顺便留下点脚印嘛~ 扭动~~ ☆、第三章 第三章 公元前二二七年春,秦国,咸阳。 时近暮春,万千芳菲开始凋零。柔嫩洁白的梨花从枝头跌落,纷纷扬扬地铺满了庭院的一方蓝天。 秦王嬴政与医官夏无且分坐在枣木矮几两侧。嬴政的左臂搁在桌案上,夏无且正灵巧地帮他拆开纱布。 痂已经完全掉了,夏无且端详着那块新长出来的淡红色皮肤。今后不用再敷药了。只是还不宜食辛辣。 蒙嘉,可记下了? 是,臣即刻吩咐厨下。蒙嘉应道。 夏无且见嬴政放下了衣袖,于是也收起了药囊。 那么,臣就告退 不急。嬴政轻描淡写却不容反抗地打断了夏无且的话。左右今日的政务已罄,卿便与寡人对弈一局聊作消遣,如何? 夏无且心中纳闷儿,不由抬头惊诧地看了一眼年轻的王者,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下棋?他一个小小的医官,怎比得上百官棋艺精湛? 嗯?嬴政微微挑眉。 臣固不敢辞,然棋艺低微,恐不能让大王尽兴。夏无且只得说道。 尽力便可,输赢无妨。嬴政命人拿来棋盘,他自己执了黑子,让夏无且执白子先走。 那臣就献丑了。夏无且无奈地先落下一子。 屋内静谧无声,只听棋子碰撞声起起落落,清脆又刺耳。 夏无且明知嬴政并不只是想下棋消遣,只怕是怀疑了他的身份,借机有话向问。他提心吊胆地等着嬴政开口,对方却只看着棋盘,拈棋深思。 夏无且一边盯着棋盘一边分神听着动静,却没发现嬴政也是眼神飘忽、心不在焉。 窗外微风轻拂,偶尔有轻盈细碎的花瓣飘入支起的窗屉,落在两人的肩头身畔。不多时,棋盘上白子已杀至绝路,黑子已占据了大半江山。夏无且拈子蹙眉,半晌把棋子一扔,苦笑道: 臣败了。 嬴政依旧垂着眉眼,对自己的胜利没有丝毫表示,只是细致地把黑子一粒粒放回钵中。 再来。 夏无且越发摸不透对方的心思了,只得微叹一口气,收起白子,再开一局。 这一局杀至半路,形势渐渐胶着。夏无且不知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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