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生死发情(转) (第3/3页)
说的话,那个风眼,可能就是我仅存无几、但又必须存在的理智吧—— 疯的时候,我始终知道自己在疯。 像死亡这样一件看似极遥远、也极小概率才会发生的事件,竟然可以让我恐惧到这个地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的运气实在太差。 我赌不起,但概率论总是无时无刻不在逼我赌; 我太想赢,所以辩证法一定会机关算尽要我输。 陶屿太好了,所以我一定会失去他—— 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害怕失去他的。 其实早在相识之初,我就这样惧怕过失去,只是当时我们的关系尚且松散,他对我而言还没有那么重要,所以那一切都不足为虑。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他的枝干竟然已经合生到了一起,等到发现的时候,早已盘根错节,抵死缠绵—— 说到抵死缠绵的时候,他的腿正死死缠着我的腰,真的好像长在一起的枝干;我们两个十指紧扣,就像盘曲纠缠的树根,生死与共。 死亡这个话题是这样的让我痛苦,可我还是要跟他聊,就是因为我害怕。 在我看来,恐惧这玩意儿就像影子,你越逃,它越要追你;当你停下来凝视它,它也会停下来凝视你;然而当你反过头去追它的时候,它反而要逃,而且只能被你撵着跑—— 所以这一次,我要追赶恐惧,直到彻底将它驱逐出境。 37 于是那天,我对陶屿说,命运其实就是辩证法加概率论。 我们都知道,它会千方百计地制造缺憾拆散爱人,用灾难,用隐瞒,用伪饰,用猜忌,用误解,用谎言……当这些都不能做数的时候,就用死亡。 我惧怕面对死亡,甚至一度连想都不敢想,但我越是逃避面对它,就越是怕它,反而盯着它看久了,慢慢地也就不那么怕了。 所以有句话说得好,想一想死并不是什么坏事,想明白了,倒能活得更自由些—— 事发当晚,陶屿的第二次高潮,就诞生在自由之下。 当时的我已经止住,但他还在哭,我那会儿是真的怕他直接就哭嗝屁了,左轮手枪来得太早,而我还没准备好。 好在没过多久,他自己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就蘸着浓重的哭腔问我:你好了? 我说我好了,他就有点儿纳闷地说:那我怎么还没好? 这句话出口,他自己都笑了,又有点儿不好意思,就一把扯起了我的背心下摆掩住了脸,试图偷偷地把眼泪鼻涕蹭上去,被我抓了个人赃俱获。 我一边骂我操一边脱背心,同时还一边真情问候他你是人吗,他则理直气壮地拿我的背心擦干净了脸,还振振有词地说你早就该脱了,然后心安理得地过来和赤条条的我抱在一起。 我和陶屿面对着面侧躺着拥抱,每一寸肌肤都相亲,严丝合缝地亲昵,自然而然地吻到一起。 那本来是一个不怎么激烈的吻,体温却在柔和中渐渐攀升,到达燃点的刹那,欲念的火重新燃起,它烧断了理智,也烧空了氧气,窒息都不想分离。 所以等到真正分开的时候,我和他都禁不住猛烈喘气,然后在乏力中仰面翻倒,平躺着直笑。 我一度为了不痛苦,可以甘愿不要快乐,直到发现快乐就是仰泳时躺在水面上晒到的太阳,根本无法拒绝。 现在,我和陶屿就一块儿躺在水面上晒太阳,手还牢牢地牵在一起,好像两只漂浮在水面上睡觉的水獭。 据说水獭喜欢牵手,是因为怕自己的同伴被水流冲散,所以为了不让辩证法和概率论的洪流把陶屿冲走,我就只好一刻也不放地牵着他啦! —————— 其实要说的话都在文里了,文外不用说太多。 这章是用痛苦熬出来的,当然因为言不尽意,所以这章写的时候有100%的痛苦,落到读上可能只有20%。但20%也很好,因为起码100%的痛苦到写完可以抵消80%,这可能就是我为什么要写。 熬这章的时候真挺疯的,写完就疯完了,疯完了挺爽的。所以最后祝所有的乖孩子也都能有机会疯一疯吧,乖久了真的容易憋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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