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相知(凤春,微all春向,彩蛋闻摘,月摘,闻春,甜虐虐甜) (第3/4页)
自己的格挡。 “谢远春!”舒夜荷依然不放弃,尽管已错了谢远春一身,仍旧要追上来。 谢远春却抬起胳膊,以剑鞘指着他。阵阵极干极燥的、沙漠般的风里,他的脸色异常冰冷。 舒夜荷喉头一动,似最后有些什么要说。 谢远春冷酷道:“免开尊口吧。” 他只说了这五个字,再不与舒夜荷多费口舌,面对着他退了几步,便旋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舒夜荷咽下即将冲到舌尖的名字,望着谢远春的背影,苦笑了一声。 谢远春甩下舒夜荷后,便御剑至白草原中。外头风雨欲来,这里却依旧宁静祥和,只有白草依依,梧桐在树顶的日头下安安静静地,偶尔飘下一两片落叶。 “凤招!”谢远春踏在白草之间,呼喊着凤招的名字。 天地间一片寂静。唯有他细碎的脚步声。 封魔大阵断绝了人间与魔界的通路,凤招这样的魔族大能才能视若无睹。而人间的大能早已成为三千世界的一方主人,对此间一切俱都袖手。 谢远春若不纠集剑修们重启大阵,就无法穿过此境见到凤招,只能等着凤招来找他。 可凤招真的会来吗? 谢远春叫过数声凤招,无人应答。 “惑皇陛下!”谢远春又扬着声音,恭敬道,“请您一叙!” 几乎嘶哑的喊声烟消云散在广袤的草原之中,只惊起了一二飞鸟。 此时此刻,残阳落日,白草梧桐,仿佛将这一片地方拉得无限宽广,直延伸到天地的尽头。 谢远春喊了许久,依旧无人应声。 他于是坐倒在梧桐树下,一如他们初见那日,明明狼狈极了,还要努力正襟危坐。 他轻声自言自语道:“不理我?那我就在这儿等着。” 他在梧桐树下坐了下来,整片白草原都被他画地为牢,囚住他自己,亦囚着整个大阵。以他如今之力,外人想要破封而入已煞是困难,而且他相信在白草原之外,至少还有费闻正为达成他的心愿而奔走。封印之中,对外界一切声息他充耳不闻,独于梧桐树下瞑目坐卧。 魔气果然正源源不断地涌向人间,然而有了谢远春的新封印,那一缕魔气刚渗透大阵钻出来,欲要去往人间,却在碰到天空某处后,便撞上了什么无形之物。魔气如化实体,露出一个惊惧的影像,一溜烟儿地透回大阵之下。 紧接着,大股魔气渗土而出,却也铩羽而归,不能破封。 谢远春端坐树下,那魔气来来返返,他就好像没有瞧见,只静静地等待着。 一天光景,他白皙的指尖不知怎的,就泛出了树干一般的青黑。 三十日里,阴瘴之气摧枯拉朽地将整个封印充满,继而白草凋零,梧桐委顿。梧桐树下,谢远春曾是白衣如雪,现在却衣衫乌黑,身体渐渐被魔气侵蚀殆尽,血肉消无,发紫的皮肤之下,只剩下森森白骨。 第三十日,他身上唯一不曾露出骨骼的部位只剩下一颗头颅。 第三十一日,谢远春脸上皮肤开始脱落,森森的颧骨露在脸容之外。 三十日过,封印之内,魔气澄清。天宇蔚蓝,白草重新冒出芽来,那梧桐树,也恢复如往日般茁壮挺秀。 几乎只剩一副黑衣遮蔽的骨架的谢远春依然以那旧有的姿势,端端正正地坐在梧桐树下,残破的嘴角微微弯着,仿佛在等待一个佳客。 温柔的春风里,有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上唇角那已近僵硬的弧度,一个声音近乎呢喃着问:“为何如此?” 这具骷髅般的人竟然还能开口说话。他含笑开口,因一个月未吐一字,也因声带腐蚀,他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因为你。” 凤招撑地在骷髅面前坐了下来,挑眉问:“什么意思,因为你——真的喜欢我?所以舍不得?” 谢远春答道:“因为你让我知道,魔皇与人一样,亦有七情六欲,亦是凡俗寻常。魔族与人族一样,亦需水土生存,灵息繁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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