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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南发誓他这一辈子光明磊落,此前在霁云观从来没有爬过墙偷看过小师姐,这绝绝对对是第一次。 难度不大,很轻松。 陈知南只觉得两脚一空,就落了地,掉在了墙那头。 幸好,不是脸朝下的。 不然也不知道他叼着的匕首会不会把他的脑壳俏脸蛋儿劈成两半。 陈知南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却两眼一花,回过神来的时候,感觉嘴里味道有些不对。 匕首不见了。 周遭灯光并没有很亮,却金光灿灿的迷人眼目。 一排一排的看客,穿着旗袍的太太小姐,踏着长靴军装笔挺的士官,隔着圆框金边眼镜,眼角精光一闪的商人…… 好不热闹。 陈知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好像换了西装。大腿的裤管稍稍有些勒人,他想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茫然的一转头,发现大家都坐着,陈知南便也不好意思突兀的站起来。 然后再定睛一看,陈知南后知后觉地发现,大家都没有脸。 或短或长或圆或方的大脸盘子上,只有一张张干涸的,扁平的,抹了胭脂的,一张一合动个不停的嘴。 这好像挺正常的,没什么不对。陈知南想。 这时有侍者端了个圆盘走过来,上面堆满了银元,珠玉,戒指,簪子,还有精致可人的头花。 这是干什么?陈知南不懂。 他看到有人往那明明已经放不下东西的圆盘里添更多的珠宝首饰。有一串玛瑙放不下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无人问津。 侍者朝他走过来,脚跟踩到了那串玛瑙珠子,把那不大牢靠的绳子踩断了,于是玛瑙都四散滚落开来,骨碌骨碌地跑开好远。 陈知南有些慌了,他好像没什么东西能丢到那个圆盘上。坐在他前面的那个打扮精致的女人,把腕上那只成色颇好的镯子摘下来,置在了圆盘顶端。 侍者又往这边走了两步,看着陈知南,示意他放点什么东西上去。 真是奇怪,他明明没有眼睛,可陈知南就是觉得那个侍者在盯着他。 陈知南掏掏西装上衣的口袋,好像没什么东西。 不知怎么的,他的嘴角好像忽然有些疼。陈知南拿桌上的餐巾抹了一把,血淋淋的一片红。 那侍者还站在那里,僵着不动。陈知南本想开口同他解释些什么,却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那侍者似乎有些生气了。 陈知南有些慌。 这时候,旁边突然递过来一只丝绸手包,陈知南抬头一看,赫然发现是李重棺。 李重棺就坐在他的旁边。 陈知南有些激动,拍了拍李重棺的肩,想问他刚刚去哪儿了,为什么不说话,吓得他要死。 当然,张了嘴,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知南打开手包,从里面选了几样首饰,堆在了那圆盘上。 黄金丝打的,也许是簪子头梳一类,陈知南没见过。陈知南把手包还给李重棺,余光一瞟,看到那手包边角隐隐约约绣了个“御”字。 陈知南发现自己忽然能开口说话了。 周围一下子嘈杂了起来,真是的,台上明明有人在唱戏,铜锣二胡琵琶,台下却是觥筹交错你来我往,仿佛划了两个世界,各有各的热闹法子。 还多了些不一样的声音,咿咿呀呀抽抽搭搭的,好像是小孩子在哭。 陈知南喊了句泉哥,李重棺没答应。 “哎,泉哥 ,你有看到我的包没,”陈知南道,“好像突然一下子就找不着了。” 李重棺还是没说话,半晌,递过来一面圆圆的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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